他推了推竹寒弦的胸膛,示意他起來,他不情不願的起身披衣,卻依舊擋在魅惑麵前,冷聲道:“出來!”
兩人是出去了,並順手將門關上了。隻夜珩君在裏頭整理衣衫時,聽得外頭又開始掐架了。無奈的一笑,清咳一聲,緩了氣息,道:“打傷了便不要跟著我了。”
那方兩人動作皆一滯,隨即打鬥的聲音卻是輕了些。
兩人何時回房的,夜珩君並沒有細細去查看,隻在窗邊看著蒼白的月色,心中帶著幾分淒涼。夜裏風越來越大,呼呼的風聲夾雜著從草原吹來的沙粒,拍打在窗紙上,總讓人睡不踏實。
開門獨自一人出了院子,這裏離一個遊牧民族之地不遠,他便信步的走著,夜風將白衣高高的撩起,黑發也被撩起一個大大的弧度。竹寒弦看他走出房門時,便跟了出來,到了那個遊牧民族的蒙古包前,見夜珩君一下一下的拍打著誰在蒙古包外頭的一頭獒犬。
若是平日,他也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那人背後,看著他如遺世獨立的一人,抬頭看天邊風月,心中卻是對世間的憂慮。
站在遼闊的草原上,可以看見遼闊的星空於半隱的月色,而夜珩君的身子單薄,背影孤寂,忍不住上前,打斷屬於他自己的世界。
“這麼晚了,珩不休息嗎?”
竹寒弦上前,在他身邊蹲下,也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那頭灰色毛發的獒犬,但沒動兩下,那獒犬卻齜出尖尖的利牙,示威似的不再讓他碰。
“這畜生也狗眼看人低的,怎的就讓你碰不讓我碰呢?”
竹寒弦收回手,戒備似的看著他,對夜珩君道。
“嗬嗬嗬,你說我是誰?”
夜珩君笑得歡,為那獒犬梳理著毛發,低低的問著,完全不顧對方無法回答他。然而那獒犬卻嗚嗚幾聲,似是回答了他的話。夜珩君順應的點點頭,隨即看了竹寒弦一眼。
“它與你說什麼?”
竹寒弦好奇的問。那日兩人在山澗遇到一隻奇葩的小鳥,夜珩君似乎能與它溝通,這讓他好奇,這隻狗眼看人低的家夥能吐出象牙來不?
“它說,你身上就有狗的味道,那是低賤動物,與他不能比,他才不讓你碰。”
夜珩君每說一句話,眼睛就微眯幾分,最後忍不住,抱著那獒犬大笑了起來。
“你說什麼?我身上有狗的氣味?這畜生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罷,擼起袖子就要開打,夜珩君起身,跑在前頭,獒犬在後頭,汪汪的叫著,帶著歡快愉悅。
兩人一狗,跑得累了,夜也過去了大半,夜珩君就地躺在草坪上,竹寒弦在他身側睡下,看著天色漸漸清明,不死心地問道:“它方才真的這樣說我?”
“嗯?”
“我說那頭臭狗。”
“嗯。”
鼻音漸濃,竹寒弦回頭一看,夜珩君已經漸漸睡了過去。
今天幾番波折,卻還是沒吃到一點甜頭。罷了罷了來日方長。
竹寒弦小心翼翼地將其摟在懷中,抬頭看著隱沒的月,似乎又回到了在看跌山時,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時光。想著,嘴角銜著笑,也跟著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