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算太破敗,是不是?”竹寒弦心裏苦笑,臉上卻帶著淡笑,不知是為了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對方。兩人背靠背在一棵青竹下坐下,風一陣大一陣小的吹著,帶來熟悉的青竹清香。
“青竹心怎麼樣了?”兩人都處了這麼久,他倒是許久未詢問他的傷勢了,如今也就借著這個,轉移話題。破敗不破敗,兩人心裏清楚,他並不想竹寒弦強自克製自己,反倒來安慰他。到了他這個年紀,看開的更多,離世太久,能傷他心的也太少。
“嗯,那日你在冥府為我了療傷,黑白無常也不曾虧待我,所以傷好得也快。”
夜珩君聽此話,不禁展顏一笑,看來那個冷麵王也是麵冷心軟的。小岑子跟著他,應當也不會差到哪去。
兩人在看跌山呆的時間不多,夜珩君提議去塞外看看,西行出草原到沙漠,領略一下與江南水鄉不同的大氣磅礴,竹寒弦生性喜溫濕,但難得夜珩君出言邀請他一同去,也欣然答應。這次兩人並未一步一步的走去,而是用上了法術,瞬間便到了極西之地的廣袤草原。
青青綠草地,茸茸頭低低,風吹揮揮手,誰言草無心?
夜晚,草原的月似乎離人間極近極近,又圓又大,那上頭隱隱透出的黑線輪廓,都能用手一一去描繪,似乎伸手便可觸摸。
“這裏的月色真美,莫不是江南女子都未出過塞外來看這霽月風光,才抓了那月傷春悲秋的,怎的都想不到它除了月色淒清外,也有如此遼闊悠遠的意境。”
夜珩君暼了他一眼,抿唇不語。說什麼江南女子,卻將他也給罵了進去。想起那兩首被坊間女子傳唱的曲子,都似帶上了嘩眾取寵的意味。
長夜漫漫,心境卻又有了些不一樣。夜珩君一直都未說話,竹寒弦忽覺奇怪,一轉頭,便見對方已經閉目睡了,又濃又密的彎彎睫毛,在那緊閉的眼線中,隨風微微顫動。一張玉麵,在光亮柔和的月色下,靜謐絕美,似美得不真實水墨丹青上的畫作。
竹寒弦眼神柔和下來,伸手撫摸描繪著那張柔和的臉,細細勾勒著每一寸肌膚的柔滑線條,忍不住便低頭,以唇代替著手,從麵容漸漸吻到對方的唇,從淺淺的舔啃到越來越重,伸出靈活的舌頭,撬開了對方並未緊咬的貝齒。靈舌在那似乎含著蜜釀的口腔中,極力的吸允著,挑/逗著。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而深沉。
他知道夜珩醒著,方才當他的手觸摸到他的唇瓣時,他明顯的顫了顫,許久許久,當他快要窒息在對方的口中時,夜珩終於睜開了眼,用一雙明澈而漸漸帶著如水朦朧的雙眸,看著他,氣息微熱,呼在他臉上麻癢麻癢的,又極其舒服。
竹寒弦就這般定定的看著他,不說話,但眼神中的情愫分明,讓人拒絕不得。
夜珩也看著他,突然覺得,今日這月色,這柔軟的草地,這輕和的微風,這荒袤的土地,都在他們周身雀躍著,似他與他的心情,十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