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寒弦,三個字卡在喉間,想要大聲的叫出來,卻突然發現,從喉間一直啞到嗓子眼,多少個日夜的思念,多少個擔憂到天明的夜晚,多麼清晰的麵容身影,突然就出現在眼前,那一霎那,天地似乎都在晃動,唯獨那個身影似乎就那樣靜止的等待他回歸那溫溫清清的懷抱。
歐夜珩幹澀著嗓子,快速提氣縱躍,眼中心中隻有那個在一群妖魔包圍中的人。
“竹寒弦……”離得近了,歐夜珩在心中呼喚著那個日思夜想的名字,似乎是有感應般,竹寒弦驀地回身,往他這邊看來。歐夜珩雙眼幹澀,酸澀得厲害,一行清淚卻在不知不覺間淌了下來。
“小心……”
竹寒弦回身,本是被身後突然傳來的強大煞氣給驚擾到,誰知一回身見到的竟然是離開了許久許久的人兒。他白衣翻飛,一頭墨發規整的高豎於腦後,長長的拖在背後,飛動間,揚起一個個飄逸的弧度。
一秒的狂喜,一霎的悸動,突然雙眸驟睜,驚恐的看著突然從歐夜珩背後出現的巨型大雕,生生的被嚇到。大雕似乎從九玄天而來,氣勢洶洶,速度極快,伸出的利爪四指向內微曲,形成一個抓的半弧狀,直直的往歐夜珩頭頂抓去。
鋪天蓋地的黑暗,撕心裂肺的呐喊,充塞在這個荒蕪的大地。
竹寒弦用自己的身體生生擋住幾個向他攻來的尖利爪子,血肉翻飛,碧綠的顏色染了他一身,與藏青的衣袍融為一體,將黃土變成綠地。
竹寒弦不管不顧的往歐夜珩的方向衝去,那裏烏黑一片,他已經看不到那個白衣翩然的身影,隻死死的瞪著那停留在半空的黑鷹。向他攻來的一些妖魔,被黑白無常阻住了去路,為他快速奔到那邊給了不少助力。
竹寒弦忍著胃中翻騰的疼痛,聚力就要將那大雕撕得粉碎,突然那大鷹抽搐得厲害,痙摩間,微微弓著身子,一身黑而亮的羽毛,頓時滿頭紛飛,帶著血雨,染紅了一片黃土。
“弦……”在那大雕四肢飛散的前一刻,歐夜珩從那黑暗間飛出,伸手攬住竹寒弦的腰身,將人帶離了血雨的範圍。
竹寒弦在他懷中,猶自不敢置信的看看那已經被分、屍的的大雕,再看看毫發無損的歐夜珩。他的眉目間有著濃濃的疲倦,卻沒有傷痕沒有忍痛的表情,他就那樣眉目清俊的看著自己,眼中亮亮的,眼底卻也帶著擔憂。
“珩……”喃喃自語間,伸手撫上那張絕美的麵容,“你怎麼會在這?”突然想起他應當在瓏禦清的保護範圍內的,如何會突然出現在這混亂的征戰場。
“怎麼?不想看到我嗎?既然如此,那我走好了……”一邊裝委屈的說著,一邊將人拉離懷抱,將人扶正,眼看轉身就要走。
竹寒弦哪會放他走,趕緊從身後將人拉入懷中,動作大了,扯動傷口,碧綠的血液湧出,染了歐夜珩一身。歐夜珩看看他那黏膩的衣裳,無奈的搖搖頭,歎息一聲,便安靜的躺在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