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從看看竹寒弦,再看看不遠處他的同族之人,回頭看著背後的千風洞口,腦中糾結著該不該說,猶豫再三,終於在竹寒弦邁出第一步後,眼一閉,張嘴道:“弦,我有一個辦法!”
竹寒弦聞言,停下腳步,看著安從一臉割舍什麼心頭之物的表情。
“怎麼了?你說的什麼辦法?”
“那日我回看跌山之前,有遇到冥王麾下的黑白無常二人,當時我看他們的俘虜隊裏,有些是妖族魔族之人,冤魂倒是成了其次,那天他們……”
“你是說讓我找冥王紇(he)嵐合作?”安從話未說完,竹寒弦便想到了他最終想說的話,想想冥界的力量,竹寒弦忍不住眼前一亮,如此強大的外援,卻是極好極難得的。
“安從,想不到你腦子轉得還真快,既然可以與冥界合作,我明日便去冥府一趟,今日便先稍作休息,我要好好想想要如何說服冥王……”
竹寒弦拍拍安從的肩,越過他往千風洞方向而去,留下安從張大著小嘴,雙唇上下蠕動著,雙眼大睜,明顯的有話未說完的樣子。
看著那輕快許多的腳步,安從泄氣般的垂下雙肩,耷拉著腦袋。他本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與弦好好說一下侓澈雨的事的,但話還未說完,弦又不讓他說下去了。看來隻能等這件事過後,弦才會有心思幫他解決侓澈雨的事了。
隻是安從不知,這一等,卻是濟濟漫長的一萬多年。那人在他凝結的幻界中,久久的徘徊了萬年之久,茫然中似乎在等待誰的呼喚,直到漸漸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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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後,瓏禦清每日必要擁著他入睡,隻偶爾親親他的額際與臉頰,並沒有過分的下一步動作。但歐夜珩依舊緊繃著神經,一整晚都不得入睡,隻能在瓏禦清去處理政務後,他便昏睡一天。
白日裏睡多了,黑夜時分依舊被迫躺在床上,卻了無睡意。睜眼到天明,雙眼下是濃重的黑色,清冷的雙眸,染上的都是抹不去的睡意。
瓏禦清起床喚人來伺候梳洗著裝時,一個小仙娥一不小心,將手中的陶樺瓦瓷麵盆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歐夜珩突然驚醒,直直的坐了起來,雙眼迷蒙的看著那聲音發出的方向。
瓏禦清冷眼看了那仙娥一眼,嚇得對方驚顫著身子,才轉身回到床邊,攏了攏歐夜珩因為起來而滑落下一半的天蠶薄被。
“早日裏天露寒重,還是要小心些身子。你這些天裏都沒什麼精神勁,日裏還是在這歇著吧。”
歐夜珩還迷糊著,順從的讓瓏禦清安置著再睡下,閉著眼,精神卻又湧了上來,但房中沒有腳步離開的聲音,那慢慢變得熟悉的味道還在他身邊,歐夜珩便閉著眼,假裝熟睡。
瓏禦清看著那雙柔美的眼眸下濃重的黑影,淡淡的吐出一口氣,轉身便離開了。
直到腳步聲完全褪去,歐夜珩睜眼看著芙蓉帳尖聳的頂端,那淡淡的綠色,讓他想起了那隨風而動的青竹枝,以及那淡淡的青竹清香。
他,開始日日夜夜思念那清清涼涼的溫度,想念那淡雅的青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