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殺人夜(1 / 2)

夜如魅,星月隱,最是殺人好光景。

當然,殺人的人若是某妖,便需另當別論了,何時何地,隻要他喜歡,都是殺人好光景。尤其是這些嫌命過硬過長的人,居然將主意打到歐夜珩身上,那他便不客氣的成全他們。

還記得剛剛歐夜珩軟倒在他身上時,那微弱的氣息,蒼白的臉龐,以及已經紫黑一片的雙唇,他就恨不得立即去將那群天殺的的給千刀萬剮,或生生的用地獄之火將他們燒上七七四十九天。

氣急敗壞地將人安頓好,並渡了些氣給他療傷,確保他沒有大礙後,才詢問那跟在歐夜珩身邊的小廝。

當知道事情經過後,他卻是又氣又怒,這個夜晚,或者是他這將近萬年來,所有怒氣總和加起來都不及的。修仙之人,首要的是要練心態,要做到絕七情六欲,變得寡淡清冷,無喜無欲無悲無憂,方能有所成就。所以這些年,他便也養成了對世事冷眼相看的態度,但如今遇上歐夜珩的事,他卻再也做不到冷眼相待了。

安從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子時,天正是黑沉,夜也還漫長著。山中夜裏微涼,歐夜珩睡夢間蜷縮著身子,額際卻是冷汗連連,不知是因疼痛還是因今日所遇的風險。心裏心疼著他,竹寒弦的氣怒也隱忍著不發,細心的將小岑子放倒,然後才驅動法力,為兩人結了個大結界。

“弦,珩哥哥怎樣了?他臉色好像不太好的?”

安從安靜的等竹寒弦細心的為歐夜珩蓋好薄毯,便靠近他放緩聲音問道。他因為剛剛那放開手去嚇人,玩得還算盡興,可究竟發生了何事,他卻又懵懂不知。

“那些人往哪逃了,你可知道?”

竹寒弦沒回答,反倒問了另一個問題。說話間,起身離開了簡陋的的車廂,來到已經熄滅了,隻剩幾縷蒼白飄搖白煙的火堆旁。安從緊跟上前,發現竹寒弦緊繃的氣息,還有如今刻意釋放的毀滅煞氣,不禁打了個抖。

是有什麼他不知的事,惹怒了弦嗎?歪頭想了想,好像弦不是生珩哥哥的氣,因為剛剛他還很溫柔的待珩哥哥,可也不是自己呀,雖說他剛剛有現出原形嚇人,弦也沒阻止,說明他是默許的,而且剛剛明明就是那群人在欺負珩哥哥……欺負珩哥哥!

低頭沉思的安從突然抬頭看著隱在黑暗中的竹寒弦,眼中神色複雜變化。對於他們而言,夜中視物如探囊取物,更何況對麵的人還刻意將眼中的怒色表露無遺。

“弦……”

“你帶路,本尊不介意花幾個時辰解決了那群雜碎!”

話落,本站著人的地方憑空消失那黑影,安從無奈的嘟嘴,一甩寬大的錦織百合袍袖,原地一個旋身,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邪門!真他媽的邪門!那兩隻妖怪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那兩個臭婊子樣的賤人,下次被老子見到了,一定要將他們扒皮水煮……你他媽的給輕點!”

“啪!”

一個不大的黃土磚圍房中,三四級階殿的上首坐著那個土匪頭子,腹背熊腰挺得筆直,背後是一張鋪著虎皮的靠背椅,左手放在椅旁的桌子上,罵罵咧咧時,還不忘握拳在桌上直“咚咚咚”的敲得雷響,四周的土壁都被震了幾震。

為他受傷的右手上藥的大夫模樣打扮的男子,被他那模樣嚇得手一震,力道大了些,塗抹在手上的藥也滑落了大半。主要是弄痛了那處於暴躁中的人,被扇了一個耳光,摔得眼冒金星,嘴角也滲出了一滴血。

“老大息怒!咳咳咳……”

一臉陰鬱之相的鳳成踏前一步,手放在左胸上,似是被震出了內傷,說話間,已經咳出了血。

“息怒?你叫我息怒?你他媽的還叫我息怒?我他媽的就是養了你們這一群沒用的東西,才會落到今日的田地,留著你們能有什麼用?哈,說話呀!有什麼用?比養一頭豬還虧本。”

有人出聲,那土匪頭子的怒氣更熾,甚至將身邊的木桌牽翻了在地,站立在下階的眾人不敢躲,離得近的,被砸個正著,但依舊有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