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怪臉麵大如餅,膚黑如泥,僅從外觀上來判斷,與那最為常見的爛泥並沒有任何的區別,如果不是它睜開了自己那黑白分別的眼睛,我還真不容易發現它。
四目相對,我們兩個都愣住了,但隨即,那張奇怪的人臉便麵帶一絲憤怒之色的似乎想要罵些什麼,但因為嘴巴被我給踩住了的緣故,卻隻能發出一連串支支吾吾的聲響。
而我在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之後,連忙下意識的往後一跳,想要盡可能的離對方遠一點,妹的,這是啥玩意兒啊?踩起來軟乎乎的,看上去也不像是什麼邪祟之物啊?
然而就在我正暗自疑惑不已,並下意識的舉起自己手中的長槍便準備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的刺上一下之時,那張怪臉的主人卻是忽然大聲開口罵道。
“想死啊你?沒事踩我幹什麼?有病啊?你快幫我看看,我的臉有沒有被你的臭腳給踩壞了,要是我被你踩的不英俊了,你就死定了!”
對方這一連串的話,讓我聽了不禁有些發蒙,因為原本我看對方那奇怪的模樣,還以為它就算不是什麼邪祟之物,也一定不是什麼善物,所以就想要先下手為強。
現在聽它這麼一講話,我感覺它跟我那便宜姐姐一樣,是個話嘮,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它雖然嘴裏說著我死定了之類的話,但眼裏卻是沒有半分的殺意。
不管對方究竟是什麼東西,又對我有沒有敵意,在下意識地揮了揮自己手中的長槍之後,我便沉聲對著它開口說道。
“看到我手裏的家夥沒?再囉嗦就一槍戳死你!滾遠點!不然你就等死吧!”
在開口威脅一聲之後,我便想要從對方的身體附近繞過去,盡可能快的趕到六叔的身旁,到時候就算打不過那些猴子,也能先將其給拽到房間裏麵躲躲啊。
我之所以語氣不善,完全是因為覺得對方像是什麼邪物,所以才故意說狠話,免得對方以為我軟弱可欺,再糾纏上我。
原本我還以為這一招多少會有點效果呢,哪怕能讓對方暫時發下楞,我也能趁機繞過去,但誰能想到的是那家夥兒在聽到我的這番話後,立刻便做出一副鬼臉對著我開口嘲諷道。
“來來來,有本事你就戳死我!你要能戳死我的話,我就謝謝你,你要戳不死我的話,那你就死定了!”
話剛說完,其身體四周的泥土竟好似活過來一般緩緩蠕動了起來,接著,一雙白皙的手掌便從中緩緩探了出來。
在對方從泥土中爬出來的過程之中,我既沒有趁機偷襲,也沒有撒腿就跑,而是雙目一直死死的盯著對方,心中滿是震驚與疑惑,因為對方的模樣看起來實在是太古怪了。
如果隻是從正麵看的話,這家夥兒與正常人不但沒有任何的區別,甚至還有點小帥,可要是換個角度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家夥兒就跟一張被拍扁的大餅一般,身體呈扁平狀,雖然有手有腳,卻無法站立或是爬行,隻能猶若蠕蟲般趴在地上。
我以前曾經聽說過一種本事,叫做軟骨大法,練成的人可以讓自己的身體猶如紙張般柔軟,可以折疊起來放進箱子之中。
先不說這本事有沒有傳說中的神奇,就算是有,也絕對不可能把人的身體練到能折疊到箱子裏麵的地步。
對方究竟會不會這門本事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眼前這家夥兒看起來就好似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骨頭一般,癱在地上跟一灘爛泥似得,連想要移動都極為困難,得像蛇蟲般蠕動,那速度比烏龜爬行都慢!
一看對方這模樣,我就算用自己的腳趾頭去想,也知道對方應該不是什麼邪晦之物,而是被采生折割造出來的怪物。
這看起來像軟泥的怪物連移動都十分困難,我自然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就他這龜速想要追上我,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這軟泥怪對我沒有任何的威脅,又是人類,我也懶得下殺手,所以便在很隨意的掃了對方一眼之後,準備從他的身旁走過去救六叔。
我這原本算是好心,因為他畢竟是個可憐人,讓我一四肢健全的人去欺負他這麼一個連行動都極為困難的家夥兒,我總覺得心裏會有點負罪感。
以前我小的時候,村子裏有一個殘疾人,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的,那時候我還太小,什麼事都不懂,就覺得他走路的樣子很好玩,就在他身後學他走路。
我當時並沒有什麼惡意,隻覺得這樣做很好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無心的舉動會給人家帶來多少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