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是準備拿他燉菜麼?”
在聽到六叔竟然要讓我往酒缸裏麵撒鹽之後,實在無法相信這種法子能救人的我不禁再次開口質問道。
而六叔聞言,卻是依舊忙著手裏的工作,別說是搭理我了,就連看都沒有回頭看我一下,這老不死的,怎麼就那麼不靠譜呢?
雖然心中對此很是不滿,但我還是找了二斤白鹽一股腦的到了進去,然後很是不忍的看著那被熱氣蒸的是滿麵通紅的小酒。
隨著溫度越來越高,小酒明顯已經無法忍受被烹煮時所帶來的痛苦,開始輕聲哼哼了起來,那模樣顯得痛苦極了。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皮膚之上那猶如石灰般的白色粉末便緩緩脫落了下來,露出了他那如老樹皮般滿是褶皺的皮膚。
他身上的皮膚,大多都已經嚴重潰爛,爛的最深的地方,甚至都已經能看到森森的白骨了,模樣很是嚇人。
我以前在鄉下的時候,曾經見到過一癱瘓在床患上褥瘡的老漢,兩者身上的傷痕看起來很是相似。
褥瘡並不是什麼常見的疾病,很多人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不像癌症一樣是什麼大病,但凡是患上這種病的患者,都會十分的痛苦。
因為這種病光靠藥物治療的話,很難根治,必須要有人天天伺候,每隔幾十分鍾就要為其翻一次身。
即便是這樣,褥瘡就算是暫時好了,用不了多久也會再次複發,如果患上褥瘡的人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那麼褥瘡這小小的疾病則是比癌症更要恐怖的存在。
那種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慢慢的腐爛,淡黃色的膿液不斷從中流淌而出,蒼蠅成群結隊的嗡嗡襲來,蛆蟲在身體上到處亂爬的絕望,我曾經在那可憐的老漢的臉上見過。
我想,小酒這倒黴的家夥,即便被從酒缸之中解救出來,沒有人再來折磨他,他的下半輩子也會終生活在痛苦之中。
就在我正覺得心裏有些堵得慌之時,隨著溫度的升高,那小酒已經開始從小聲的哀嚎變成了大聲的慘叫。
無論換做是誰,被人放在酒缸裏用火又蒸又煮都會受不了的,可小酒慘叫歸慘叫,卻是並沒有任何想要掙紮的意思。
也許,我錯了,他之所以會同意並不是因為沒有自己的主見,習慣了聽別人的命令行事,而是在他那並不靈光的小腦瓜裏麵,也有對自由的渴望,他,應該很想跟我們一樣,當一個正常的人,畢竟沒有誰願意一輩子都當一個怪物。
“開始冒蒸汽了!”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再想那些糟心的事情再產生出負麵的情緒,我隻好高聲對著六叔開口喊道。
而六叔聞言,這才終於回頭看了一眼,接著,他便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並用一種很是平靜的語氣開口回答道。
“還早著呢,等酒缸被燒出裂紋再說,你如果想要幫他的話,我床底下有幾根骨棒,你拿在手裏不停的去去敲缸身,可以讓他少受一點苦。”
聽到六叔的這番話,我二話不說就跑到了六叔的床底下,從裏麵找出一個大木箱子,並緩緩將其打開。
木箱之中,放著一對有大腿骨所製成的棒子,上麵用不知道是血液還是塗料畫滿了無數歪歪扭扭的圖案,給人一種邪異之感,一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考慮到小酒真的可能會被活活烹煮成一鍋肉湯,我也顧不上去問六叔這兩根用腿骨所製成的棒子究竟是什麼東西,便快步跑到小酒的麵前,用力的敲擊著缸身。
手中的骨棒剛一接觸到缸身,便立刻發出一道極為低沉的響聲,這聲音乍聽上去很是正常,但越聽我就越覺得不對勁,並隱隱有一種血液沸騰的感覺。
砰~砰砰~
隨著一連串低沉的敲擊聲接連響起,我便感覺自己不但整個身體內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就連心髒也是瘋狂跳動個不停。
體內的鮮血越熱,我心中的邪火就燃燒的越旺,看著小酒那痛苦至極的臉,原本的同情與可憐逐漸消失不見,心中竟隱隱有一種用手中骨棒向著他腦袋砸去的衝動。
此時此刻,我忽然很想看到對方腦袋被砸開花,腦漿血液四處飛濺的情景,這種衝到一冒出來,就好像野草一般不停的瘋漲,讓我的理智逐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極為強烈的嗜血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