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先出來。”
六叔話音落地之後,足足過了好久,那酒怪這才將自己的腦袋從酒缸之中緩緩探出了一點,並眼帶一絲驚恐之色的一邊嚼著口中的腸子,一邊仔細打量著六叔。
酒怪剛把腦袋從酒缸裏給探出來,那早就有些按耐不住的半截殘屍一看對方的口中竟然還在咀嚼自己的腸子,立刻就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
根本就用不著我開口提醒,幾乎是在那半截殘屍衝到身旁的瞬間,六叔一腳就將其給踹翻在地,其動作之敏捷,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個老人。
在一腳將那半截殘屍給踹飛之後,六叔竟然十分罕見的麵露一絲同情之色伸手輕輕摸了摸那酒怪的腦袋,然後這才緩緩開口問道。
“誰派你來的?”
聽到六叔的這番問話,那酒怪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立刻搖了搖自己的腦袋,表示自己不能說,也不會說。
今天的六叔,顯得極為奇怪,不但對這邪祟之物極為友善,甚至當對方開口拒絕的時候,他不但沒有生氣,竟就此沉默了起來,並沒有繼續追問。
足足沉默了許久,六叔這才伸手指了指酒缸,對著那酒怪輕聲開口問道。
“你想不想出來?”
“出...出來?”
在聽到六叔的問話之後,那酒怪卻是目露一絲不解之色的下意識開口反問道,似乎根本就沒有聽懂是什麼意思。
而六叔聞言,卻是極為有耐心的緩緩開口解釋道。
“我是說,你想不想從這口大酒缸裏麵出來?”
不知道究竟是還沒聽懂六叔的意思,還是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那酒怪在聽到這番話後,便就此沉默了下來,歪著個腦袋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而我在看到六叔一直都在跟那怪物說話,根本就沒有任何想要搭理我的意思之後,早就已是心急如焚的我便立刻趁機開口發問道。
“六叔怎麼樣了?事情嚴不嚴重?還用不用請那件東西了?”
聽到我的問話,六叔這才回過神來,在神色有些複雜的深深看了一眼那酒怪之後,他這才轉目對著我開口答道。
“麻煩的還在後麵呢,但是大麵積發生屍變的情況應該不會出現了,那件東西暫時還沒有必要請。”
雖然這話是在跟我說,但六叔的目光卻是時不時的掃在那酒怪的身上,眼中滿是同情與憤怒之色。
在我的印象之中,六叔是個毫無同情的家夥,可今天他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中邪了?要不然他怎麼會開始同情邪祟之物了?
越想我就越覺得不對勁,所以在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我這才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六叔,你為什麼對這小怪物那麼的...”
還沒等我把話給說完,六叔便目帶一絲怒意的冷聲開口打斷道。
“他不是什麼小怪物!他是人!跟你我一樣活生生的人!”
六叔的這番話,讓我很是震驚,因為我左看右看,都始終沒有覺得這家夥兒哪裏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難不成,六叔真的中邪了?
就在我正對此感到很是疑惑,並隱隱產生出一絲警惕之心的時候,六叔卻是忽然深深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你聽說過采生折割之術麼?”
“采生折割之術?什麼東西?”
在聽到六叔的這番話後,一頭霧水的我便下意識的開口發問道,各種術法我雖然不會,但多少也在書籍上看過一些,這什麼采生之術我可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麵對著我的疑惑不解,六叔先是回頭看了一眼那酒怪,然後這才走到我身旁十分刻意的壓低聲音解釋道。
“以前的人看不起下九流行業的人,不是沒有道理的,這采生折割與養鬼孩以及造畜之術一起被稱為天譴邪術,意思是幹這種事的人是遲早要遭天譴的!”
說到這裏,六叔再次回頭看了那酒怪一眼,在確定對方沒有偷聽之後,他這才再次輕聲開口說道。
“這孩子,就是被人用采生折割之術禍害成現在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千萬別讓我知道是誰幹的,要不然的話,我非活剝了他的皮不可!要不弄死他,我就一頭栽死在這帽子山之上!”
六叔的這番話,讓我不由覺得很是疑惑,因為六叔不可能不知道在這帽子山上話可是絕對不能亂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