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解他的行為,此時的我也不想理解,能站在房間裏陪著他站了這麼久我已經做得夠仁至義盡了,如果他還想要我拿命幫他拖延時間的話,那麼對不起,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就在我正連拉帶拽的想要和蘇惜水一起鑽到床底下躲進密室裏麵等天亮再出來的時候,一道操著濃重方言口音的歌聲卻是忽然從門外傳到了我的耳朵之中。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聽著這朗朗的歌聲,原本都已經把蘇惜水的腦袋給摁到床底下的我卻是不由微微一愣,繼而便下意識的回頭向著我的身後望了過去。
雖然當我將腦袋轉過去之後除了那一直跟著我的神秘女人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但我卻是可以很清晰的聽到伴隨著正氣歌一同響起的還有陣陣淒厲的慘叫之聲。
門外那人幾乎每念一句正氣歌,就立刻會有一道慘叫之聲隨之響起,門窗之上原本響個不停的拍打之聲也會隨之少上一道。
在聽到門外這一連串的動靜之後,我卻是不由感覺自己的大腦是一片空白,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整個帽子山上的活人都在這個房間裏麵了,除了我們之外,還會有誰能朗誦出正氣歌呢?
而且最為重要的一點是,那朗誦正氣歌的聲音從始至終都十分的洪亮,裏麵沒有一絲慌亂之色,似乎根本就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一般。
然而就在我正暗自感到十分的疑惑不解的時候,耳邊卻是忽然傳來了一道極為虛弱的聲音。
“你弄痛我了,先把我抱回去,頭一直低著我暈的厲害。”
聽到蘇惜水的這番話,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此時還死死的摁住蘇惜水的腦袋正準備把她往床底下推呢。
在反應過來之後我便連忙將她重新給拽了回來,然後一邊讓她半靠在我的身上讓她盡量得舒服一點,一邊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你覺得外麵是怎麼回事?我現在腦子亂糟糟的根本就捋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相較於我的慌亂無比,蘇惜水雖然顯得虛弱無比,但神情卻是極為冷靜,在皺眉仔細聽了一下門外的動靜之後,她這才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回答道。
“外麵好像有人打起來了,人多的那一方是劣勢,慘叫的都是它們的人,唱正氣歌的那個人有點奇怪...”
“有點奇怪?”
在聽到蘇惜水的這番話後,已經稍微冷靜下來的我卻是不由下意識地開口問道,想要聽聽她究竟覺得那裏不對勁了。
而蘇惜水在聽到我的問話之後,卻是也沒有任何要賣關子的意思,而是立刻想也不想的就開口回答道。
“無論是他的語速還是音量從始至終都沒有變化過,感覺就跟事先錄好的一樣,你剛剛也背過正氣歌,可是你沒背幾句就要稍微停頓一下讓自己喘口氣,可對方卻沒有。”
聽到蘇惜水的這番話,我還沒有來得及繼續開口發問呢,一道低沉的撞擊聲卻是忽然從木窗之上猛然響起,接著,那扇木窗便應聲掉落在了地上。
雖然因為沒有月光的緣故,外麵的能見度很差,但當木窗落地之後,我卻是依舊可以隱隱看到房間外麵站著一道佝僂的人影。
在幽暗的月色之下,這道人影既不高大也不魁梧,恰恰相反,他還顯得十分的幹瘦,似隻要被風一吹就能給吹到一般。
但當呼嘯的寒風從他的身旁緩緩吹過之後,那道人影卻是一動不動,隻是不停迎著狂風放聲高歌。
他一遍遍的朗誦著那首正氣歌,每一個字都沒有任何的偏差和停頓,就好似錄音機一般機械沒有任何的變化。
雖然這聲音會讓人隱隱有點不大舒服的感覺,但隨著一遍又一遍的歌聲從他的口中接連發出,那些慘叫之聲卻是越來越劇烈。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慘叫聲終於消失不見,除了狂風依舊在不停的呼嘯以外,似乎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而直到慘叫聲完全消散掉之後,那幹瘦的身影這才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然後緩緩向著房門走了過來,接著,一連串低沉的敲門聲便隨之緩緩響起。
“開門,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