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我正暗自猜測六叔是不是別有用心的時候,一旁原本處於愣神狀態的蘇惜水卻是忽然拽著我的胳膊急聲開口說道。
“救救她,算我求你了...”
聽到耳邊蘇惜水那柔聲細語的哀求聲,我卻是不由歎了一口氣,然後便緩緩伸手將自己滿是鮮血的手指再次緩緩放到了玉碗的上麵,眼睜睜的看著一滴滴的血液從我的手指滑落進那玉碗之中,並被那黑色的人臉給吞噬幹淨。
在這過程之中,我顯得十分的安靜,但其實內心早就繃成一條繩了,隻要稍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就會毫不猶豫的掏出自己藏在袖子裏的那柄斷劍。
然而就在我正十分警惕的觀察著玉碗中那扭曲的人臉之時,一旁已是大汗淋漓的六叔卻是忽然用一種有些疲憊的聲音對著我開口說道。
“血快止住了,你換中指,口子咬的大一點,讓鮮血流的快一點,這一次你的手指貼在水上麵。”
聽到六叔的這番話,我便知道這是最後的時候了,能不能將那條大魚釣出來就看這一次了,但讓我擔心的不是能不能將對方給釣出來,而是釣出來之後我會怎麼樣?
然而就在我正有些猶豫的時候,一旁的六叔卻是再次急聲開口催促道。
“快點。”
在急聲催促我的同時,六叔還特意瞥了一眼地上那正在緩緩燃燒的人燭,經過一段時間的燃燒,那玩意兒已經快要所剩不多了。
我知道,這人燭的作用是什麼,如果它燒完了事情還沒有辦成,那我就等著給蘇惜月找好棺材吧。
想到這裏,不由蘇惜水和六叔再次開口催促,我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穩定住了自己的情緒之後,然後用力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指尖。
我記得我家老頭子曾經刻意提醒過我,人的中指是不可以隨便咬破的,因為中指連接著人的心脈,一旦中指破損的話,流淌出來的便是自己的心頭精血,所以千萬要小心。
如果換做是常人的話,損失一點心頭精血沒什麼大不了的,多吃點好的就補回來了,但我卻不同,因為我從小就體弱多病,一旦失去心頭精血的話,那對我病怏怏的身體無疑是雪上加霜。
雖然心中真的有點不樂意這麼做,但是每當我看向蘇惜水那滿是哀求之色的眼眸之後,便再也無法硬下心腸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便將自己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向著水麵輕輕的伸了過去。
當我的手指剛接觸到水麵的刹那,我第一個感覺便是涼,那種感覺就好似十冬臘月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似隨時都會被凍成冰塊。
然而就在我正有些詫異這清水竟然會有如此重的寒意之時,我卻是忽然感覺自己的手指猛的一沉,接著一道吸力便瞬間襲來。
在感覺到那吸力的刹那,我本能的就想將手給抽回來,但我的理智去阻止了自己的本能,因為我知道一旦自己將手給抽回來的話,那也許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在我正有些猶豫的時候,那張扭曲的人臉卻是忽然張開自己黑漆漆的嘴巴就向著我的手指咬了過來。
雖然這張人臉不是真實的存在,但當對方咬住我的手指之後,我便感覺自己的手指好似被一張真正有血有肉的小嘴給含住了一般。
隻不過被這張小嘴給含住之後,我不但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柔軟與溫暖,反而覺得自己的手指好似瞬間被刺進無數細小的鋼針一般。
俗話常說十指連心,但手指上所傳來陣陣刺痛之後,我整個人都恨不得跳起來,然而就在此時,我便發現隨著那正黑色人臉的不斷吸允,我體內的鮮血正順著手指上傷口正在飛速的流逝。
雖然我手指上的傷口真的很小很小,但在那張嘴巴的不斷吸允之下,我體內鮮血流逝的速度卻是極快,幾乎是呈噴湧狀態的。
一時之間,我不由慌了神,因為如果在這樣下去的話,相信用不了多久我體內的鮮血就會被吸幹,然後成為一具幹扁的屍體。
然而就在我正有些慌亂的時候,那正在瘋狂敲擊著碗沿的六叔卻是忽然急聲對著我開口大喊道。
“攥住自己的血管千萬別讓它再吸了,快把手給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