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棺中寒氣(1 / 2)

在我的麵前,巨大的青銅棺槨被四條足有手臂粗細的鐵鏈給懸吊了起來,雖距離地麵僅有不足二十公分的距離,但棺槨與地麵直接卻隔著一層細小的碎玻璃片。

這些玻璃片看上去普通極了,與尋常的門窗玻璃並沒有什麼不同,但在碎片之上卻是布滿了點點淡灰色的露珠,讓人不由覺得十分奇怪。

要知道按照習俗,死者過世之後,家人就會要想法設法的讓其安息,一來是為了盡孝道,二來是怕惹死者不快在鬧出什麼麻煩事來。

我清楚的記得小時候鄰居家的老人過世,他兒媳婦不但不肯掉一滴眼淚,還在靈堂大吵大鬧,不但鬧得活人不得安寧,就連死人也不得安息。

當時死者過時的時候已是晚秋,蒼蠅蚊子基本都早已不見了蹤影,但自從死者兒媳婦在靈堂鬧了之後,便不斷的有蛆蟲從棺材之中鑽出來,專門往活人的衣服裏麵鑽,死者的兒子連噴數瓶殺蟲劑都沒有任何的效果,讓參加葬禮的人都覺得很是惡心。

後來還是我家老頭子出麵指點,說是死者不高興了,要讓所有人都不高興,要讓那個不孝的兒媳婦磕頭認錯。

說起來也十分得蹊蹺,自從那不孝的兒媳婦磕頭認錯之後,便再沒有一隻蛆蟲從棺材裏麵爬出來過。

這或許隻不過是個特例,但讓死者過世之後保持安寧,是所有人都眾所周知的事情,可讓我感到疑惑不解的是,這具棺材為什麼非要用鐵鏈吊起來。

這樣一來隻要有任何的外力,棺材就會不停的搖晃,那麼裏麵的死者也會跟著搖來搖去,時不時得就會被打擾到。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懷疑,這樣的設計就是為了折磨死者,好讓其死後永遠得不到安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設計棺材這樣懸吊的人不但十分的缺德,就連膽子也大的很。

就在我正暗自疑惑不解的時候,身後已經累得渾身都在微微顫抖的六叔卻是再次怒聲對著我開口催促道。

“快點開棺啊!還愣著幹什麼?”

與以往不同的是,在聽到六叔的這番催促之後,我卻是並沒有立刻動手去開棺,而是有些猶豫的對著他開口說道。

“六叔,我看你也挺累的,要不這具屍體我替你背著?像開棺這樣輕鬆的活就你來幹?”

這話表麵聽上去像是我在尊老愛幼,但實則完全不然,因為對每一個守墓人來說,開棺都是一件極為晦氣的活,不到萬不得已,一般是不會有人去隨便亂開棺材板的。

然而與我所料相同的是,六叔在聽到我的這番話後,卻是想也不想的就開口吼道。

“你他娘的給我快點,這幾天還想不想吃飯了你?”

聽到六叔的這番話,我卻是徹底的無語了,因為我可以幾天不吃飯,但小花可不行啊,她還是個嬰兒呢,如果不能隔三差五的喂她點米湯,那餓出個好歹可怎麼辦啊?

想到這裏,我便隻好硬著頭皮伸手用力去推棺材蓋,同時心中第幾十萬次的問候六叔家裏的女性親屬。

雖然棺材蓋也是由青銅所鑄,顯得十分的厚重,估計就憑這一副棺材蓋怎麼也得有上百斤的重量。

但當我用力去推的時候,卻是輕而易舉的將其給推開了一道縫隙,其過程之順利就連我自己都沒有預料得到。

然而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我剛將青銅棺材剛推開一條縫隙的刹那,一道陰冷的氣息卻是迎麵襲來。

剛接觸到那股陰冷氣息的瞬間,我就感覺自己好似在大冬天掉進河裏一般,整個人都不由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可就在我被凍的連牙齒都開始打顫的時候,卻是忽然感覺自己的脊椎骨猛的一疼,接著,一股熱流便瞬間襲來。

下意識地,我便連忙轉頭向著自己的身後望了過去,卻發現六叔正用手中的拐杖死死的頂著我的脊椎骨,同時語帶一絲焦急之色的開口喊道。

“快點打開!等死啊你?”

雖然此時的我已經被凍得不行,但當我看到六叔那滿臉的怒意之後,卻是不得不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棺材蓋給一點點的推開。

幾乎是每將棺材蓋給推開一寸,那種陰冷徹骨的氣息便會濃上一分,並好似無數鋼針一般從我全身的毛孔之中一點點的紮進去。

當我好不容易將棺材蓋給推開三分之二的時候,我的手指關節都已經被凍的發白發青了,渾身上下更是抖個不停,就好似犯了羊癲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