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在某些時刻是需要有豁出一切的勇氣的。
沒做耽擱,杜凱直接出了門。
月上中天,涼夜似水。
夜班的出租車司機聽他說這個點,要去這麼偏僻的地方,連續幾個都擺擺手,毫不客氣的拒載。
終於攔到一輛,好說歹說,又加錢,終於上了車。
夜晚路上行人和車輛都很少,車速很快,不到半小時,就來到了亭山腳下。杜凱透過車窗向外掃了一眼,烏漆麻黑的,這裏的確太背了,連鬼影都沒有。
下了車,杜凱打開手機閃光燈,四顧環望。這濃墨般的夜色在這束不算耀眼的白光掃射下,氣氛更加詭異,霧色蒙蒙,杜凱連幾步遠的地方都看的不是很清楚。遠處不時傳來幾聲鳥叫,把這本就詭異的氣氛又抹上一層恐怖的色調。亭山是片山區,而不僅僅隻是一個山頭,在這偌大的一片區域去尋找一個人,從哪開始。杜凱開始反思自己是否有些衝動了,但既然來了,肯定不能就這麼回去。見周圍如此寂靜,如果現在秋寒真的在附近,他大喊的話,一定聽得到。
“秋寒!!”杜凱把手作成喇叭狀,奮力的朝著四周吼去。
無人回應。
這荒野突然出現的聲音倒是驚動了遠處樹上幾隻休憩的鳥兒,撲騰撲騰地飛了起來。
“秋寒!”......“秋寒!”......杜凱又朝著不同方向喊了幾聲。聲音湮沒在身邊呼呼而過的夜風中。
周遭實在太過安靜,安靜的有些可怖,杜凱漸漸覺得有些恐懼,定了定神,他決定上山看看。
亭山是市裏的人平時假期休息時野遊的地方,談不上什麼景點,連入山的大門都沒有。通往亭山深處大都會選擇眼前這條不寬不窄的小道,前麵坡頂有個供人休息的小涼亭,杜凱決定先到那看看再說。
他舉著手機,順著這條小道,在這霧氣彌漫的濃重夜色中慢步向前。
這有可能是個圈套,那個神秘人見杜凱今晚並未遵從信上所說前來見麵,便挾持了秋寒,逼迫杜凱前來。杜凱暗自想著。
這條坡道並不長,摸黑爬了七八分鍾,就來到了坡頂的涼亭。正如他所預料一般,依舊什麼人都沒有。杜凱站在涼亭的石座上,眺望著四周,在月光的照耀下,視野並不是很好,所能看到的一切都被夜色與濃霧抹去了大半,隻能依稀看到一些剪影。杜凱又試著朝著遠方的山穀深處叫了幾聲丫頭的名字,除了自己的回音,依舊沒有任何回應。秋寒應該不在這附近,或者壓根沒到這裏,以他對秋寒的了解,黃昏以後秋寒是斷然不敢一個人來這麼荒涼偏僻的地方的。漸漸恐懼感爬到了杜凱的心頭,他愈發覺得今晚的舉動實在有些冒失。想起這裏就是小黑死的地方,又想起渡夜人的警告,後背一陣陣的發緊。
杜凱要再試一次,他又撥打了一次秋寒的手機,依舊那樣,通了,無人接。
銀白色的月光灑在杜凱的身上,四周恐怖詭異的氣氛讓他整個人極不舒服。他決定放棄找尋,離開。
順著剛才的小道,杜凱慢慢地摸索著往回走。
突然目力所及的不遠處,似乎有個人影背對著他站著。一瞬間杜凱感覺跟炸了毛一樣,一股寒意從頭打到腳底。顫抖的他用盡力氣想分辨到底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悄摸摸的往前走了幾步,視線逐漸清晰起來,月光下,一個人背對著他,沒有一點反應,是個男人!
極度的恐懼感一刹那瞬間如浪潮般撲打上他的心頭。他努力克製住自己即將尖叫而出的情緒。慢慢地蹲下了身子。
深夜,亭山,背影,此物絕非善類!!!
杜凱蹲在草叢中,眼睛偷偷注視著眼前的人,大氣不敢出一口!
隻見那個人昂著頭,望著天上的月亮。
突然,那人猛然回頭,看向了杜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