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夜，我在等你跟我說，說你心中真正所想。”
罄瑤抬起頭望進姬白夜的眼底，隻見姬白夜緩緩歎了口氣開口道：“不論如何，阿月，我都要親口告訴你這個消息，我已答應了天君會迎娶寧幽。”
迎娶寧幽……
姬白夜看著有些發愣的罄瑤，伸手撫上她的臉頰：“阿月，你可信我？”
她抬起頭看著他，那滿含著深情的眼神，絕不參假，然後她種種地點頭：“我若不信你，還能信誰呢？”
姬白夜點頭：“阿月，我曾應允你會在芷妋盛開的季節迎你過門，那通往玄月洞府的路上，必當灑滿了金色的芷妋。”
“那花要開了一半的才好，開的大了便失了妖嬈，開的小了又沒了姿色，故而隻要一半就好。”罄瑤接過他的話，雙手緊緊地抓住他胸口處的衣服，“我從不肯忘，所以，你記得這般清楚也好。因為……”
罄瑤踮起腳尖，將一個輕輕的吻印在他的唇上，溫熱的呼吸擦過他的皮膚，輕緩的語氣似是終生解不開的蠱：“因為你是我的大狐狸，我恐怕永遠都對你狠不下心來。所以即便是你騙我，負我，棄我於不顧，我大概都恨不了你。”
他看著她的眼底漸漸噙滿了淚水，語氣卻是歡快的：“我恨不了你，便會選擇忘了你。從此，生生世世，你都會失去我。”
“還說你不狠心，”他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小鼻尖，“這懲罰，倒是比將我千刀萬剮還要狠心呢。”
罄瑤大笑，姬白夜看著她那笑起來的模樣，便也跟著勾起唇角。
便是兩個人之間的默契，誰都不再提，誰都不再問。隻是姬白夜不曾想，那次見麵竟然是他與罄瑤最後一次好好說話。
天君命姬白夜在玄月洞府內準備婚禮，實則便是軟禁。不讓他出門見任何人，也不過是不想讓他去見罄瑤。天君明白，若是想要將他們兩個人真正分開，外力根本就沒有用，隻能靠他們自己。罄瑤曾想要闖進玄月洞府，可是卻被厚厚的結界彈了開來，硬闖自己卻又沒有那個本事。便日夜在鬧，天君也不惱她，由著她來，不論她鬧出多麼大的事兒來，也隻是歡歡擺擺手，著人去善後。這也算是對姬白夜承諾過的事情之一。他會放罄瑤出來，並由著她想做什麼。
除卻她要見他。
罄瑤在外麵所做的一切，他自然都知道，可是卻也無能為力，直到那個人來到了洞府中。
“寧幽？”樓月歪了腦袋看著對麵的姬白夜，姬白夜點了點頭：“對。是她。”
寧幽來到洞府中看到借酒澆愁的姬白夜，那墮落的模樣使她心中的恨意猶盛幾分，更盛的是，他便好像從未看見過她一般，隻一味地繼續自斟自飲。
“怎麼，就如此不歡迎我麼？”寧幽在姬白夜麵前坐下來，伸手拿過另一個酒杯，為自己倒了一杯酒，舉杯欲與他共飲，可他卻仍舊仿佛將她視作空氣一般。她舉著酒杯的手僵硬地停留在半空中，半晌隻得仰頭自飲杯中酒。
“你就打算一直把我當作空氣麼？難道就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
姬白夜未曾抬起頭，麵對寧幽這樣的追問，隻是冷哼了一聲：“你是來宣布自己洞府未來主人身份的麼？隨你。你若願意，這洞府你便是主人。隻是，別打擾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