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
柳彎彎將目光從狐狸身上依依不舍地移開，轉過身望向身後的寧幽：“我求你。”
寧幽的笑容在唇邊不斷擴大，她俯視著她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我聽不到。”
“我求你，我求你，求求你放過他，他不可以入魔，不可以！”柳彎彎掙紮著跪在寧幽的麵前，低下頭，聲音卻是分外清晰。但是那聲音中飽含的絕望幾乎快要洞穿她的心髒。
“寧幽，不，鈴兒，你知道白夜最大的願望就是修煉成仙，你曾不計一切代價幫他完成的願望，如今怎能就親手毀了。”柳彎彎抬起頭，望進寧幽的眼睛，“你是愛他的，不是麼？”
寧幽抬起頭望向視線盡頭的姬白夜，眸光有微微的閃動，柳彎彎仿佛看到了希望：“你怎麼舍得他難過，若他入魔，定會痛不欲生，定會……”
“那又如何！”寧幽看著遠處將那假柳彎彎抱起的姬白夜，“這便是我的路，我的愛人，隻能隨我一起走。如若不能，灰飛煙滅又如何，隻要是與你無關，便是死，也是為我。”
寧幽低下頭看著柳彎彎：“你以為他隨你跳墮仙台便是愛你，願與你生死相隨麼？嗬，可笑，那人，是沒有心的。”
柳彎彎從寧幽的眼底看見了深刻的恨意，雖然不知道這恨意的來處，但是她明白，寧幽不會放過狐狸，不會。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賭一次，若他入魔至少能死在她身邊。柳彎彎笑了，她跌坐在地上，抬起頭看著寧幽：“我既是求了你，便沒有放棄的理由，你若不能放過他，就讓我跟他一同去吧。”
這話使得寧幽愣在原地，卻也隻是一瞬，開口問道：“你若是尋回當年的記憶，恐怕便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了吧。”
柳彎彎搖頭：“正是因為我不知道，才有可能去肆無忌憚地任性一次，”她看著寧幽，“去他的世代恩仇，去他的前世今生，我隻要現在。”
隻要現在，隻要現在……
寧幽下意識地握緊衣袖，那句話，聽來如此的熟悉，那是當日從地牢中掙脫出來的姬白夜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他看著自己，臉上帶著釋然的微笑：“來不及又如何，我隻知道我要見到她，不管發生過什麼，不管他人如何看我，什麼九天人界，什麼仙凡流言，都隨他，我隻要現在。”
“好，好一個隻要現在。”寧幽的手上頓時化出一個黑色的光球，層層黑霧包裹著其中的煉獄火光，“我改變主意了，我要讓你恢複記憶，我倒要看看，當你將過去的種種一一回憶起來，還能不能有今日的堅定。”
“我要你恨他，入骨噬心地恨他，我要看看你們所謂不顧一切隻要現在的愛情，究竟有多偉大！”
寧幽舉起手中的光球用力擊碎了眼前的結界：“去吧，去找他，去找你的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