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服下那蠱母,的確是出於我的私心,我不能,讓你跟別的男子共享同心蠱。”
這是“共享”麼?你告訴我“享”是哪兒來的……
“光是想想同心這兩個字,我就已經受不了了,除了我,誰都不行。”
果然……是個占有欲超強的變態……
陸暄當然清楚她心裏在想什麼,微微提起嘴角,似是帶著幾分笑意:“我的彎彎,我就是個占有欲極強的人,但除卻這個,還有一個原因。”
他將喂空了的藥碗放下,拈起一顆蜜棗送到她嘴邊。
“我希望我能比你痛,當是我對自己的懲罰。”
“我說過,我傷了你的,日後定會親手為你治愈。”
柳彎彎生平最恨的,怕就是這句話了,她抬起眼定定地望進他的眼中,倒映在他眸色裏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哪怕如此,卻也是美的。柳彎彎苦笑:“狐狸,你到底想我怎麼樣呢?”
他伸出手,輕撫她的臉頰:“留在我身邊。”
“這恐怕很難。”
“我從不做容易之事。”
她看著他此刻臉上的神情,並不是傲慢的自負,隻是一種篤定,他永遠是這樣的表情,淡淡的,好像這世上沒什麼能夠將他難倒。可是這一次,她不準備讓他做到。
“我會疼。太疼了,我會受不了。”
“隻要你在我身邊,就不會疼。”他看著她依舊笑的那麼溫柔,“乖,隻要你聽話,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摘來給你。”
“我不要星星。”
“嗯?”他輕挑她的碎發,“那你說說看,你想要什麼?”
“我要解藥。”她的聲音冰冰涼涼的,如同萬年冰川上滴落的水滴,柔柔地滴在他的心上,卻是刺骨的冰涼。
“彎彎,我會對你好,百倍千倍的好,好到令此後千年,萬世豔羨。”他開口便是千年萬世,語氣裏依舊含著那種神奇的力量,讓你不自覺地想要相信。
可倘若她沒有想起,倘若她不曾找回前世的記憶,或許她會相信。不,是她一定會相信,柳彎彎已經漸漸相信了宿命,她明白,不論此生是如何開始,哪怕不曾從現代穿越至此,她也決然會遇到他,他是她的劫。
“我不要千年萬世的豔羨,我從不在乎別人怎麼想我,你知道的。”柳彎彎伸出手,覆上他的眼睛,阻隔開他望著自己滿是厚重情愫的視線,這樣的畫麵,似乎千百年前也曾出現過,那時他也是這樣望著自己說:“阿月,再忍忍,我就來帶你走,屆時,我會用十裏桃花,千丈紅貂長毯,漫天幕的灼紅琉璃燈迎你過門……”
那時他就是這樣看著自己的,怎奈結局卻依然。
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被同一個人三番五次的欺騙,而是即便他千百次地騙,到頭來卻還是願意相信他的自己。
柳彎彎提起嘴角苦笑,她說:“狐狸,沒用的,我對你死心了。所以,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