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便抬起頭從開著的窗戶望向外麵的天空,不怎麼藍,估計一會兒該要下雪了吧。來到古代這是第二場雪吧,第一場雪,是在古墓外,那會兒,那隻狐狸看著自己說:“就知道,我的彎彎一定有辦法……”
他看著自己笑,那眼角彎下來的弧度,如今狠狠地刺進自己的心髒,陸狐狸,你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騙我呢?
梁馨看著神不守舍的柳彎彎,知道或許今天跟她說的太多了,對於已經失憶了的她來說一時之間很難消化,於是也不多做停留,包紮好傷口,便轉身出去了。
柳彎彎坐在床上,雙手抱住蜷起的雙腿,將下巴擱在膝蓋上,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九鳳……嗬,好一個九鳳。原來自己是這麼了不得的人物呢,了不得到,那隻狐狸費勁了心思一直騙自己,騙了一次還不夠,還有第二次,估計以後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她想起自己最後問梁馨的那個問題:“那麼究竟是什麼樣的傳說,才需要月雲珠、黑龍玦與碧瑤血呢?”
梁馨看著她,目光有微微的冰冷:“這三樣東西均在一處,所以得其一便是將其他兩樣通通掌握。若是如此,也隻有大漠上的那個傳說——得碧瑤者,得天下。”
原來,自己竟偉大到關乎天下。
柳彎彎閉上眼睛:“狐狸啊狐狸,你的心那麼大,卻從來都沒有一寸是為我,原來,你對我好,是因為我關乎你的天下。”
月光從窗外傾瀉進來,將那個人的影子投射到她的腳邊,她沒有睜開眼,也知道來人是誰,於是便懶懶地繼續閉著眼,靠向身後的軟靠:“阿衍,有酒麼?”
陸暄看著她此刻沮喪萬分的神情,半晌方才開口:“隻要你要。”
為柳彎彎重新斟滿酒,陸暄轉頭看著她:“這是你第二次跟我喝酒。”
柳彎彎點頭,聽見他繼續道:“還是為了他?”
柳彎彎聞言,忽然笑出聲來,陸暄看著她的臉,明明是笑著的,卻那麼分明地從眼裏湧出淚水來,卻也隻是一瞬,就又被她生生逼回到眼底去。
“阿衍,你還真是個神棍,”她轉過頭看著他,“你猜得對,他果然,又騙了我。”
陸暄聽她這樣說,忽然不知道該怎樣開口,該用什麼樣的語氣什麼樣的身份去開口,他自然聽到了她跟梁馨適才的談話,他明白此刻,他已經無法用陸暄的身份去麵對她,他甚至想,即便是以後一直做修衍也沒什麼關係吧。至少還能跟她這樣坐在一起喝著酒,聽她說難過的心事,即便這些難過,亦都是因他而起。
“你說,他究竟得多狠心,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騙我,我是傻,可我並不是對誰都傻。”柳彎彎轉過頭看著他,“其實如果他跟我說實話,我可能還是會選擇幫他的啊!”
“或許,他不敢冒那個險。”
“嗬,”她冷笑,“他的確冒不起那個險,他的心那麼大,目標那麼大,小小的我,卻從來在他的世界裏裝不下。”
陸暄很想反駁,可是卻無從反駁,在陸暄的世界裏,的確從來就沒有過柳彎彎的位置,有的隻是一條的路。
“彎彎,如今,你想怎麼辦?”
“日後重又遇見,你會如何麵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