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客棧說書的大爺又有新段子了,話說婚約不成的陸二公子在雲穀齋遇見了喝悶酒的柳二小姐,二人在雅間內發生了一些事情,最後,陸二公子狼狽而逃。雅間內,傳出了柳彎彎柳二小姐喪心病狂地笑聲。
此事一出,柳彎彎就被人拎著衣領,拎回了王府。其後自然是經過了柳王爺“苦口婆心”的教誨,警告她已經是陸大公子的未婚妻就要注意形象,謹守大家閨秀之儀什麼的。但這並不是柳彎彎最頭疼的,早就已經習慣了王爺爹的這一套,說上句就能猜到下句是什麼的節奏。最讓柳彎彎覺得渾身不自在的是異數,比如,此刻坐在自己對麵一臉陰陽怪氣的陸大公子。
他怎麼會在這裏?
好吧,自己名義上是他的未婚妻,即便隻是名義上,今天這事還是會讓他顏麵上不那麼好看,但也不至於親自來興師問罪吧。
柳彎彎看了一眼麵前擺著的點心——醉仙樓的,他還不是空手來的。帶著點心找自己興師問罪,這還真是……很虔誠。不過看著點心不能吃,這感覺簡直是太要命了。
“想吃就吃吧,又沒人管著你。”
柳彎彎聞言一愣,抬起頭看著那細長的丹鳳眼裏流出的精光,頓時不太敢伸手。
“怎麼,還要本公子喂你不成?”陸暄傾身向前,才剛一動,柳彎彎就“唰”地撤出好遠,陸暄輕笑:“這是做什麼,我又不是獅子老虎,怕成這樣?!莫不是真的做了什麼虧心事吧!”
小子,你炸我。
柳彎彎最禁不住這一套,索性坐直了身體,撒開了吃!一盤子點心一會兒就沒了,她從清泉寺回來的時候就什麼都沒吃,酒才喝了兩口就遇見了陸昀那個闖禍精,其實她什麼都沒幹,看見陸昀的時候,她隻是笑了,然後朝陸昀招了招手,邀他同坐而已。
“聽說,你扒了陸昀的衣服?”
靠,消息傳得真快。
她也不是真的扒他的衣服,隻是覺得他穿的太厚,進門連外麵的披風都不解,所以伸出手想幫個忙,可還沒碰到他呢,他就怪叫起來。
“是,還是不是?”
柳彎彎把嘴角的點心渣渣舔進嘴裏:“我就是看他熱,想幫他把披風的絛子解開,我會扒他的衣服?!瘋了吧,要扒也是扒你的!”
額……這話說的好像有點不太對,柳彎彎用餘光瞥向陸暄,果然這家夥跟正常人不太一樣,聽了這句話竟然還看起來很受用。
“你來……不會就是為了送一盤點心的吧?”柳彎彎有點膽戰心驚地問,對麵的陸暄又露出了邪氣十足的表情:“當然不是,我是來提親的。”
悅來客棧說書大爺接下來的段子應該是,陸大公子唯恐嬌妻變心,提早宣告主權,上門提親去也……
柳彎彎自行腦補了城內城外茶餘飯後熱烈“探(ba)討(gua)”的畫麵之後,轉過頭定定地盯著陸暄,為那說書大爺下下一章內容,做出了重要的貢獻。
“成,我嫁!”
想讓柳彎彎乖乖成親也是有條件的,具體守則如下:
1、婚後不得住在王府或將軍府任何一處,必須單獨搬出去生活;
2、必須分開睡,不經允許不得進入對方兩米內範圍;
3、雖為名義上的夫妻,但男方有承擔女方所有生活要求的責任和義務;
4、不得限製對方自由,我看我的帥哥,你找你的正太,互不幹涉;
5、此婚約五年內有效,五年後自動廢除,屆時男方不得幹涉女方去留。
這完全是一份不平等合約,但是陸暄連看都沒看就全數答應了下來。這是相識以來,柳彎彎第一次心滿意足地送他到門口,臨走的時候,陸暄忽然回過頭,臉上的表情沉靜了許多。
“不管你是否要求,我會給你一場足夠華麗婚禮,當是我欠你。”
這話說的酷酷的,酷的柳彎彎一時之間沒能回過神,等到想說什麼的時候,早已不見了他的身影。
罷了罷了,這世道,誰欠誰還說不定呢!
但陸暄果然說到做到,那場婚禮當真是華麗,從王府到新府邸的路上,十裏紅妝,酡紅色的西域羊毛毯鋪滿了經過的路上,毛毯上撒滿了金色的花瓣,接親的馬車是皇上欽賜的,由漢白玉打造,南海百年一顆的鮫珠穿成珠簾,懸於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