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難道臨冬城這些年流淌過的血還不夠多嗎?”公主怒目之中,帶著悲涼。
臨冬城是鄭潛的老窩,也是公主的生養之地。要論起對臨冬城的情感,公主絕不輸於鄭潛。
“是,是夠多的了。既然流了這麼多的血,就不再乎再多流一些。段氏一族人的血可以流,難道區區一個魔獸軍團的血就流不得?當年那麼神勇的神使,為什麼今天要躲在一個老人的身後,讓別人來擔他的罪名?”
“你!……”公主一時語塞。
段青魂的話像是一根針,直刺進了她這麼多年來都深埋於心底的傷痛。這個傷是她竭力想埋下去,盡可能不去觸及的地方。
段青魂等於是將她的傷口直接從心底的最深處拉了出來示眾。
公主忽的眼裏就滿含了眼淚,指著段青魂卻說不出話來。
段青魂的嘴角依舊噙著那份冷冷的笑。他今天的目的,是鄭潛。殺他段氏一族的是鄭潛,他隱姓埋名了這麼久,就是要等著這樣的一個機會。生死對於段青魂而言,已不重要。他要的隻是一個複仇的機會,雖然憑著他現在的實力殺不了鄭潛,但是能讓鄭潛孤立於臨冬城之外,就是對鄭潛的一個打擊。
隻要能打擊到鄭潛,他的願望就滿足了。
鄭潛一直都靜觀著場上的變化。
身體的虛弱程度讓鄭潛搖搖欲墜,他也知道霸神錘將責任手攬過去是替他擔了罪名。
他本也無意讓霸神錘為他擔責,便霸神錘話都說出去了,他要是硬伸頭,反而辜負了霸神錘的一番好意。
現在看事情並沒有向著好的方向發展,段青魂攜著一族之仇,直接挑明了要讓他上陣。他再不吱聲,就很有些推脫責任的嫌疑了。
“虎妞,扶我起來。”鄭潛道。
虎妞順從的走到了鄭潛的身邊,正欲攙扶,一旁的白靈一閃身早就拉住了鄭潛的一條胳膊。虎妞隻好挽住鄭潛的另一條胳膊。
兩女扶著鄭潛到了王宮之前的高台之上。
鄭潛的神使身份,在臨冬城還是有著相當的份量的。如果說霸神錘是一個實際的執行者,那麼鄭潛就屬於臨冬城的精神領袖。
鄭潛到了高台之上揮了揮手,人群再一次的安靜了下來。他們都想聽聽這個領袖的決斷。
“左擁右抱,神使真是好福氣啊。”段青魂冷冷的嘲笑著。
鄭潛沒有理會段青魂,對於一個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如果現在一掌將他拍死,反而正好成全了他。
“鄉親們,我知道大家都背負著血海深仇。既然鄉親們這樣的想找魔獸軍團報仇,那麼我就帶你們去吧。到時,生死任由你們處置,不會有一個魔獸反抗,這個我可以打包票。”
鄭潛說了這幾句話之後,便覺得有種氣虛。得了流螢笑的神力之助,本來他的身體也不至於虛弱至此,但是臨冬城百姓對於魔獸軍團的態度讓他確實感到了為難,夾於兩者之間的思想鬥爭,使得身體接收起流螢笑的神力大打了折扣。
“走吧。”鄭潛道,“扶我去城外。”
虎妞和白靈無聲的扶著鄭潛向著臨冬城的城外走去。難得的是白靈個丫頭竟然也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霸神錘自然是要跟鄭潛並肩前行的。必要的時候,他這把老骨頭還是能為鄭潛擋一擋風的。
鄭潛緩緩的走在前麵,身後的臨冬城百姓彙成了兩股巨大的人流,一起向著臨冬城的城外走去。
流螢笑無聲的看著這一切,撇了撇嘴,徑向著房間裏走去。
“……你不去看看?”蛛背鐵螳為著怎麼稱呼流螢笑糾結了老半天,最後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稱呼,索性就不稱呼,直接問問題了。
“你想去就去吧。沒什麼好看的,都是一些人間的恩恩怨怨。要說到仇恨,百萬年一次的浩劫才是最大的仇恨,但這些人,哪一個想過向神報仇了?我對這些凡人沒有興趣。”流螢笑丟下了這幾句話,便走了。
蛛背鐵螳想想覺得還真是這麼回事,點點頭,“嗯。高位神就是高位神,見識果然不同凡響。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去了。”
蛛背鐵螳遊著他的百多條長腿騰空而起,比起看臨冬城的百姓和鄭潛糾纏不休,他更喜歡無拘無束的在天空中飛翔的感覺。
鄭潛領著臨冬城的百姓到了城外。
遠遠的,魔獸軍團整齊的駐紮,每一個魔獸的臉上都顯的異常的堅定,似乎正在等待著對於它們的這一場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