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在廳堂裏發生的這一切,二樓的流螢笑都恍若無知。等她抱著那張泛黃的卷畫走到了一樓廳堂裏時,看到卻是鄭潛正定定的麵朝著牆壁定定的站著。而鄭潛麵前的那幅字畫上,卻隻是一片空白。
“啊!”流螢笑禁不住驚叫了一聲,她雙手捧著的卷畫脫手而出。
“你這孩子!在廳堂裏老實等我就好,為什麼卻要到處亂逛?”流螢笑像是氣極,但卻緊鎖著雙眉,走到了鄭潛的麵前。
鄭潛的身上,正透著一種寬宏博大的氣息,從這份氣息裏,流螢笑感覺到了那氣息裏的仁慈。
“你!”流螢笑不禁又要驚呼了。
流螢笑知道這是一副狂草,而這幅狂草是她從她老爹那裏訛來的,是神界的一件至寶捆仙繩。捆仙繩平時人畜無害,都會安靜而聽話的縮在這個特製的畫紙上。
要想觸動捆仙繩或者將捆仙繩拿來使用,必須先破除掉加畫紙上的禁製。這層禁製是專門為捆仙繩量身訂做,怎麼會被鄭潛解開了呢?
捆仙繩的力量很強,性子又十分的頑劣。為了捆仙繩不至於闖出太多的禍事來,流螢笑的老爹特意將捆仙繩的意識剝離了很多,讓捆仙繩隻保留一些單純的本能。性格之中的頑劣成份,流螢笑的老爹卻沒有剝離。剝離性格,需要花費很多的時間和精力,而且能不能成功是兩說的事。流螢笑的老爹費了不少的勁才創造出捆仙繩這樣的個法器,實在有點不舍得冒這個險。
流螢笑是家中唯一的獨生女,從小就被她老爹寵慣了,想要什麼沒有得不到的,也因此養成了特別嬌縱和蠻橫的性格。雖然後來因為流螢笑與霸神鄭嘯天搞到了一起,在神界裏得罪了不少人,她老爹一怒之下,將流螢笑逐出了家門。
不過,愛女之心,流螢笑的老爹從來都沒有丟掉過。當流螢笑與霸神鬧翻,自我封印於火湖的湖底之時,她的老爹曾偷偷的來過這裏。
這根捆仙繩正是流螢笑的老爹湖底會女裏留給流螢笑防身用的法器,並且將捆仙繩的禁製之術交給了流螢笑。在流螢笑的理解裏,禁製不解除,捆仙繩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自我行動的。
但是眼前這一切又如何的解釋。
流螢笑再看鄭潛時,鄭潛的眼睛已經變的赤紅。
鄭潛周身籠著的那層仁慈還在,與他赤紅的眼睛形成了鮮明的反比。
“糟糕!”流螢笑有些著急了起來。
捆仙繩能捆仙神的一個決竅是因為他能直透神的意念之內,並且製造出種種的幻象,等到把別人折騰的精疲力盡之時,才會一捆了事。
鄭潛現在肯定是置身於捆仙繩製造出來的幻象之中,而且並沒有受到流螢笑的操控,完全就是捆仙繩自己的率性而為。流螢笑感覺到事情有些緊急,連忙的將自己的心念調整了一下,嘴裏小聲的念叨著從她老爹那裏得來的禁製秘語,希望能將捆仙繩召出來。
一能秘語之後,鄭潛還是雙眼赤紅原地未動,並且在鄭潛的臉上,有痛苦神色顯現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流螢笑大惑不解。
這個禁製之術是專門針對捆仙繩的,可是流螢笑禁製之術的秘語已經念完,捆仙繩毫無反應,像是完全不受禁製之術的影響。
流螢笑顯的有些焦燥,在鄭潛的身旁不停的來回走著,也不管那卷泛黃的畫卷已經在地上滾散了開來。
“難道捆仙繩進入到了它製造的幻景之中,就可以完全對禁製之術免疫?怎麼從來都沒有聽父親說過呢?難道這件事連父親也不知道?不可能,應該不可能啊。那為什麼……”流螢笑自言自語著,正來回走著的腳步猛然的停了下來。
“父親!難不成是你?!”流螢笑用手掩住了嘴。
流螢笑仿佛覺察到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她一直以來的淺笑,此時已經完全消失了。
“不會,父親,你不會這樣的!”流螢笑連退了幾步,從鄭潛的身邊退開。而後,以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依舊呆立著的鄭潛。
如此盯著鄭潛看了一陣之後,流螢笑忽的仰天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什麼關愛?什麼心疼?都是假的!假的!假的!”流螢笑大笑不止,笑著笑著,卻有一行清淚從他的眼睛裏滑落實出來。
“我要問清楚,我一定要問清楚!”流螢笑笑完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在原地打了一個旋,身體便化成了千萬螢光散去,隻留著呆呆站立著的鄭潛在原地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