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虎賁團來的諸人之中。鄭潛臉色平靜,虎氏三兄弟以及虎賁團的將士興高彩烈,虎良悶悶不樂。押著隻有鄭潛認識的國王,抬著風瑤,向著迷宮的入口行去。
眾人一層一層的向上走著。
一路上,鄭潛看到了被分成幾段的怪獸的屍體。每一層都被鮮血染滿。
到達地下迷宮的入口時,鄭潛發現了所有的在迷宮裏的犧牲的兄弟,都被整齊的擺著在兩座虎王雕像前。將整個虎王雕像前的小廣場擺放的滿滿當當。
每個屍體上都鋪著一層白布,這是虎賁團特有的後勤補給中的一項。這看來是虎良的準備工作做到前麵了。
鄭潛看著滿眼的被白布覆蓋著的虎賁團兄弟們的屍體。內心卻更加的平靜了。
這些兄弟因他而來,又因他而死。現在他從迷宮裏走了出來,站在他們的麵前,他被獲救這件事的本身就是足以告慰這些將士的在天之靈。
他們應該是死有所值了。鄭潛想著。隻有死不瞑目才是最壞的一種死法。現在,這些將士可以安息了。
鄭潛在將士屍體之間的空當中緩緩的走著。大白馱著虎妞跟在他的身後。
這些在一刻之前還有說有笑的漢子們,進入迷宮之前,都已經有了死的覺悟。
這些漢子們不是因他一人而生,現在卻因他一人而死。現在,他們就靜靜的躺在他的腳下,沒有一點聲息。
這些人中間,或許有的人已經為人父;在地表之上,正有一個婦人和一個孩子或者幾個孩子,在盼望著他的歸來。
這些人中間,或許有的人正在與人熱戀。同樣的在地表之上,正有一個妙齡的女子,熱切的盼望著他的歸來。
但這些人永遠都不能歸來了。
是永遠!
鄭潛腳步越走越緩,也越走越沉。
覺悟是一回事,但生命卻又是另一回事。每一個生命在這個世界上都是獨一無二的。卻因他一人,剝奪了這麼多獨一無二的生命。他應該感到自豪,還是應該感到不幸呢?
自己對於這些熱血的漢子們而言,是他們的自豪,還是他們的不幸呢?
鄭潛苦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大白的頸,再看看馱在大白背上的虎妞。
他頓住了腳步。向著虎威喊了一聲。
“虎威!”
“在!”虎威快步上前,到了鄭潛的麵前。
“燒了。”鄭潛手掌劃了一個圈。這個圈將所有躺在地上的虎賁團的將士們都包含在內。
虎威大驚失色。
“燒了?”
“燒了!”
“可是……可是虎賁團的規矩,要讓死者入土為安。這些屍體都加了特殊的香料,需要運回臨冬城,歸還他們的家人的。”
“讓他們的家人看到自己的親人是怎麼死的?”
“這些都是我虎門的弟兄,不能燒!”虎嘯也趕了過來。
“我說燒了,你們難道想抗命?”鄭潛忽然變的很固執。
“我們不敢抗命,但是祖製不能隨便就改了。”
“既然你們認我這個神使,那麼,這個祖製從今天起,就不存在了。”鄭潛平靜的說道。
“為什麼神使一定要燒掉這些兄弟們的屍體?”虎門上前,向著鄭潛抱了一下拳。
“我說燒了就燒了。”
“你!”虎威虎目圓睜。
這位既是兄弟又是神使的鄭潛,忽然下這個命令,讓他感到十分的意外,又十分的困惑。
“聽神使的,就燒了吧。”虎良忽然插了上來。
“為什麼?”虎威大聲喝問。
“這是為虎賁團好,也是為臨冬城好!”虎良看著平靜的鄭潛,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