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程青青妳怎麼混身是血,妳又闖禍了是嗎?我告訴妳,我絕對不會帶妳去看醫生,也不會替妳收拾爛攤子,妳自己看著辦吧,傷到手而以死不了,醫療箱拿去擦一擦吧。”
左手捂住右手的傷口,幸虧夜色已深以至於剛才走在街上才沒人查覺自己的異樣。
但身上的白色製服上衣被染成鮮紅色,就算用漂白水大概也洗不幹淨了吧,程青青苦澀的一笑,先是走到玄關拿了醫藥箱,才緩緩的走到閣樓。
閣樓也正是自己的房間,專屬於她的小天地,沒人會上樓打擾,自己唯一能夠在葉家清淨的地方。
“媽,她這是怎麼了,手都是血。”
是剛從補習班回來的葉小曼,剛好望見走向閣樓的孤寂身影,便故意揚起頭朝程母詢問。
“誰知道,大概又惹了什麼麻煩吧,不用理她,雞湯熱好了妳快來喝,剛從補習班回來肯定累了。”
隻字詞組沒有半點是關心身為大女兒的自己,反倒是處處擔憂葉小曼有沒有餓著累壞,還真是位好母親。
“嗬!程青青妳還再奢望著什麼,不是早就看清了嗎?嘶——”
無意間扯動到右手的傷口,忍不住疼痛的喊出聲,已經到達了房門口,使盡力氣扭開房房,先是一陣黴味撲鼻而來,屏住鼻尖上的呼吸,湊到閣樓唯一對外的窗口將它敞開,這才舒適了不少。
“呼!就是這點麻煩,不然這閣樓住得挺好的。”
有窗口、有臥床還有浴室,這就已經足夠了。
沒有對程母將自己分發到這破舊的閣樓而趕到埋怨,倒是挺認命的搬進這裏,似是葉小曼住的豪華裝潢套房影響不了自己的情緒。
總算是能心無旁騖靜下心來查看傷口,走進浴室裏小心翼翼的將襯衫給褪下,白皙的手臂沒有以往的光澤,隻剩下紅腫以及幹涸的血液。
瓶瓶罐罐掉落至浴室的磁磚上,極響亮的聲響,程青青聽得想笑,但臉上的笑卻是比哭還難看。
右手使力想將地上掉落的瓶罐撿取起來,可惜功虧一簣。
“竟然連罐子都握不住,這手是真的廢了。”
“程青青妳為了個男人讓妳引以為傲的右手弄廢了,值得嗎?”
“值得嗎?我不知道,應該是值得的吧,他可是我喜歡的人阿,要是在我眼前受傷,我會心疼的。”
說到這,程青青自嘲的一笑,救了人也就算了,還隻敢躲在背後不敢讓人知道,隻能遠遠的看著他被人發現送醫,還真是有出息!
“程青青妳就是個膽小鬼,不敢承認的膽小鬼。”
在右手倒上大量的雙氧水,一點也沒疼痛感,許是程青青忍受程度相當高,也可能是已經疼到麻木了。
捆上繃帶之後,隨意的清理完身子便坐在書桌前翻開日記本。
生澀的用左手拿起筆,一筆一畫的寫著,2012年5月18日,本來興致高昂的在練習室裏練著琴——
一字一句將今天所發生的事情記錄下來,隨著描寫那驚心動魄的心痛似乎也隨著文字反應到身體上。
“嘶——”
“青青,青青!”
韓曄在書房忙到深夜,一進房便看到程青青為他留的燈,漫不經心的舉動更是讓他的心底軟的一塌糊塗。
原是想悄悄爬上床不想驚擾到已熟睡的程青青,但看見程青青手中拿著書臥倒在床上便忍不住搖頭。
還來不及替上蓋上被子便看到程青青臉上出現難受的神情,右手捂著胸口,額上沁出冷汗,韓曄胸口一緊便立刻將程青青搖醒。
“青青怎麼了,胸口疼?”
在韓曄的呼喊中醒過來,緩緩的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被韓曄抱在懷中,難怪剛才在夢中分明在衝冷水澡怎麼就突然溫暖了起來,原來是有個大暖爐。
“我沒事,就是做了夢。”
程青青朝韓曄笑了笑,不以為意的將額上的汗珠給擦拭掉,她是絕對不會向韓曄坦承剛才的夢境。
這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韓曄擰著眉似是對程青青的答案不滿意。
程青青往韓曄懷裏蹭了蹭,故做沉悶的說著: “還好你來了,不然我就要被淹死了。”
“做了在水裏的夢?”
“是也不是,我是被懲罰丟進水裏,那冰水使得我嚴寒刺骨,所以我才捂著胸口,還好你叫醒我了,不然我可能真的淹死了。”
“怎麼突然做了這種夢?”
這種不吉祥的夢,韓曄聽了感覺很不好,臉色沒有程青青想象中的好轉,反而更加深沉,抱住程青青的力道也加強了些許。
“大概是我做了壞事,所以在夢中被處罰了?”
“比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