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紅腫比韓曄想象的還嚴重，原本輕輕碰一下就會泛紅的臉頰，現在腫了一邊，韓曄雙眸微瞇，眸中醞釀著一股即將爆發的情緒。
“把眼眶裏的淚水給我逼回去，不準落下來!”
程青青沒說話，眼眶中的淚水原本就是因為吃痛而產生的，但韓曄這麼一說卻讓她心生委屈，本來準備幹涸的淚水突然湧現出來。
程青青努力的不讓它落下，努力的望向天花板，想把它逼回去，這動作看起來有些可笑。
“凶什麼凶。”
語氣有些哽咽，聲音很小，除了站在一旁的韓曄、李思嫻以及阿德外，沒人聽見。
楚楚可憐的模樣，韓曄很想一手就拉進懷裏，但現在不是兒女私情的時候，該處理的還是得處理幹淨。
“隻因為她砍預算所以妳就打人?”
韓曄再度將目光放在李思嫻身上，李思嫻心神一振，以為事情都攬在程青青身上，不關自己的事了，卻不想韓曄又再度繞回來。
“還，還有出言不遜。”
“怎麼出言不遜，妳說說看。”
韓曄審視李思嫻的臉上的心虛，心中早有決斷，但他不願意就這麼放過眼前的女人。
竟然敢打程青青，她捧在掌心上寵都寵不及的人，她竟然就這麼打下去，很好!很好!
“這裏還有其他人，說出來不好吧!”
李思嫻開始支支吾吾，眼神也開始閃爍，剛才說的那些話自己哪敢再說一遍，豈不是讓大家看自己笑話。
“說!這是命令!”
“我……”
李思嫻欲言又止，哪肯說出來，韓曄眼看她不願意說便望向一臉早就收斂起委屈神色的程青青。
“妳來說。”
沒料到話鋒又轉到自己身上，程青青有些不情願，隻見阿德已經將那份預算書遞到韓曄手上，韓曄一邊翻閱一邊說著。
“數到三，一!二!三——”
“我說師姐當年緊纏著師兄不放，師兄一次也沒搭理過；我說師姐隨著師兄去國外結果卻是病懨懨的單獨回國；我說師姐借著是師兄的青梅竹馬而擅自修改發表會流程，結果被訓斥一頓，還因此降了職。”
程青青一不作二不休，一鼓作氣的將內容再度覆誦一遍，唯獨最後一句沒說出來。
韓曄聽完倒是饒有興致的往程青青看了一眼，狗急也是會跳牆的，平常溫順的程青青竟然也會說出激怒對方的話。
原來這三人之間有這層複雜的關係，一向喜好八卦是人的天性，周遭圍觀的人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這樣聽下來似乎是三角關係?想不到這實習生來頭這麼大!自己以前應該沒有得罪她吧，每人的心中都浮現這個念頭。
“這預算書確實有問題，青青刪減費用並沒有錯，每筆刪減的後頭都有備注刪減理由，多虧了她，我待會會請人去盤查各部門私飽中囊的情形，還有沒有把關而放任他們挪用公司公款的財務人員，我也會一並追究決不寬貸!”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戰火變蔓延到整個集團的審查，曾經對部門放水的財務人員紛紛開始心慌就怕下一個被抓的是自己。
“總裁，就算那份預算書是我不對好了，但程青青說的那些話有辱我的人格，我一氣之下賞了一巴掌這也沒什麼吧!”
“那我一氣之下也賞妳一巴掌，是不是也沒關係?”
“什麼?!”
韓曄清楚，程青青剛才肯定隱瞞了一些話，斷章取義，但他也不逼程青青，就光是李思嫻找她麻煩，賞她一巴掌，韓曄便會追究到底。
“青青說的完全都是實話，怎麼就有辱妳人格了?”
這場戰火的結論已經出來了，隻要不是瞎子，任誰都能感覺出來韓曄沒有條件的偏袒程青青，李思嫻的神色相當精彩。
“不過青青也有錯——”
再度被點名的程青青看了過來，等待韓曄的下文，反正也不是頭一次被訓斥了，這次自己捅了這麼大的禍被懲處也是活該，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等韓曄宣判。
“青青妳知道你錯在哪嗎?”
程青青挺著那紅腫的臉輕輕的點頭: “恩，知道，錯在我不應該拿往事出來議論。”
承認錯誤之際還不忘倒打李思嫻一把，也是絕了!
“不，妳錯在忘了我以前叮囑妳的話，我說過了要是再讓我看到妳站在原地被人當成傻瓜打，那我絕對會讓妳吃不完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