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型的文藝工作者,大約沒有哪個會重視“標點”的。他們喜歡的,隻是汪洋恣肆,隻是一瀉汪洋,隻是雷霆萬鈞,隻是一往無前。
其實,隻憑熱情是搞不好藝術的。藝術的魅力恰恰就來自節奏,在於通過各種“標點”顯現的節奏。就京劇言,目前的“標點”狀況存在兩個極端,一是宏觀上缺乏把握,有些部位“標點”細密,另外一些部位又過於空疏。二是微觀狀態的“標點”需進一步研究,大多數極為合理,也有一些僅在局部中合理,一“放大”就會出問題。
所以說,搞京劇的人需要感情和理性相結合,認真學一些“標點常識”是必要的,將它應用進京劇實踐就更加關鍵。
另外,“標點學”又通常是受到時間和地域製約的。我曾聽老伶工講過,《四郎探母》各場之間的鑼鼓點的銜接是如何的“絲襯”和絕妙;但我到劇場聽過數次之後,依然半信半疑。盾來,我的耳朵畢竟不是他們的耳朵,我和他們畢竟是非常不同的兩代人。再有,我在北京到底聽了幾十年的戲,一旦去上海或者天津聽戲,哪怕是他們的老演員,我也覺得“賣”的地方太多。這些都證明:每一“代”的“京劇標點學”都需要在矛盾和鬥爭中才能達到相對穩定,而這個“相對穩定”又要在中國北南城市的“絕對不穩定”中得到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