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表舅的表情,此時卻異常嚴肅,他沒急著回答紅梅的問題,也沒理會瘋子六的說法,我們都眼巴巴地望著他,屋裏頓時靜得連心跳都聽得見。
過了好大一會,表舅才歎了口氣說:“我們被人下了 ‘風水蠱’。”
風水蠱?那是什麼,恐怕除了表舅外,我們都沒聽說過,包括瘋子六,更不要說知道那是什麼了。
關於下蠱的事情,我倒是聽說過,據說這是苗族人一種傳統,他們把毒蛇、蠍子等各種毒蟲放進一個容器中,讓它們互相攻擊、啃食,而最後存活下來的那種,就被稱之為 ‘蠱’,而這種 ‘蠱’,具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能附在人的身上,並讓人像 “著魔”一樣,產生幻覺,使其痛苦不堪,甚至還能讓人死亡。
而這 ‘風水蠱’又是什麼呢?見我們都沒聽說過,表舅這才淡淡地解釋了一句:“簡單地說, ‘風水蠱’其實就是用風水術來下的一種蠱。”
表舅這麼說,雖然我還是不能完全理解,但大概了解了“風水蠱”的意思--就是用風水的術,讓人產生幻覺,或者對人造成損害,以前我們聽說過,那個道士能用風水術,把人詛咒死,‘風水蠱’應該和這類似。
不但是我,大家也都是這樣理解的。
陳老先生夫婦聽表舅說、他們住的這個院子,被人用風水術下了蠱後,震驚地嘴巴張得老大,好久都沒說出話來。
“怎麼會被下了 ‘風水蠱’呢?我們一直以來,在這裏都過得很平靜,並沒感到身體有什麼異常,也沒受到什麼損害啊,和歲數差不多的人比起來,我們倆的身體還算是比較好的”。
陳老先生對表舅的這個結論,好像並不信服似的,但表舅並沒有忙著辯解,隻是盯著陳老先生夫婦看了看,然後問了陳老先生一句:“那你們一離開這個地方,身體會不會就出狀況呢?”
經表舅這麼一問,陳老先生老兩口“啊”了一聲,彼此對望了一眼,好像想到什麼似的,然後陳老先生的老伴一臉的驚恐說:“對啊,你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來了,確實如此,隻要我們一離開這個山穀,身體肯定就會出狀況,老頭子,你還記得嗎?你的心髒病沒被咱們的 ‘猴頭鳥’治愈前,隻要一離開這個地方,肯定就會犯病,後來,心髒病雖然治好後,但一離開這裏,不是發燒、就是重感冒;我也一樣,我的腎不好,隻要一離開這裏,到了外麵後,腎病肯定就會惡化的,上次到兒子家住了幾天,腎病就惡化了,還開始尿血,兒子連夜把我送到了醫院,不知為什麼,在醫院裏的時候,我就特別想回這裏來,那種願望非常強烈,當時我一再堅持,即使要死,也一定要死在這裏。
兒子拗不過我,隻好拿了很多藥,然後又把我送到了這裏,當時還是他花錢雇了兩個人,用擔架把我抬了回來,老頭子,你還記得嗎?當時你看到我這樣,還老淚橫流的,覺得我活不長了,但沒想到的是,回來後四五天,我就恢複了,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出去過,老頭子你也不一樣嗎?一離開這裏肯定會得病的,要不是聽王老師說,我們誰也不會想這是中了 什麼’風水蠱’,當時隻是想,可能是因為歲數大了,對常住的環境適應了,乍一改變環境,可能就會得病的,可現在仔細想想,這確實很反常。”
我們這才知道,表舅說的這種 ‘風水蠱’,能有一種神秘的力量,中了這種蠱後,人隻要一離開這個地方,就會生病的。
陳老先生這時一臉驚恐,喃喃地說:“也許真是這樣,我那位從美國來的高中同學,也就是來看 ‘猴頭鳥’的那位,回去一年多後,就去世了,他在我這裏,不過住了兩夜而已,我當時並沒多想,隻是覺得歲數大了,隨時就會去世的,要是真如王兄所說的那樣,他也許是中了這種 ‘風水蠱’,才去世的。
還有我那位發瘋的同事,就是我在這裏的前任,發瘋幾年後,也死了,可他還那麼年輕。”
小磊卻搖了搖頭說:“不對吧,表舅,聽陳老先生說,每年都有來這裏考察的科學人員,如果真如您所說,他們不都統統中了這種 ‘風水蠱’,離開這裏後,難道統統都死了嗎?”
大家一聽,覺得小磊說的挺有道理--如果那些來考察的科技人員,都中了 ‘風水蠱’的話,肯定都會發生異常的,而來過這裏的人,真的出現這麼多意外死亡的話,上級部門肯定就注意到這種現象了。
可表舅並沒有回答小磊的問題,隻是仍舊看著陳老先生問道:“那些科技人員,是不是每年隻在冬季才來這裏考察?”
陳老先生渾身一震,不由得睜大眼睛,無比困惑地反問表舅:“是啊,您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