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禦史全神貫注地聽薑老頭講完,然後沉思良久,沒有說話。看來,想從老神婆那裏,了解那條蟒蛇的情況,是不可能了。
下一步該怎麼辦呢?鄭禦史一時沒了頭緒。
“大人,我知道咱們這一帶,除了那個老神婆外,還有一個人、也可能知道那條蟒蛇的來曆”。
忽然,薑老頭冒出這麼一句話來,讓鄭禦史精神一震。
他連忙問薑老頭:“你老人家快說,還有誰能了解那條蟒蛇,現在那條蟒蛇,已經開始闖進附近村子裏吃人了,情勢緊急,要盡快殺掉那條蟒蛇,要不然的話,它多活一天,老百姓可能就會多死幾個。”
薑老頭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捋著頜下的胡子,眯著眼睛,略微沉吟了一下,才悠悠地說:“孩子他爹曾經告訴過我,在咱們這個縣城裏,有一個商鋪,是專門收購從山上采的草藥還有獵物的。這個商鋪的老板,姓魯,大家都叫他魯掌櫃的。
這個魯掌櫃的當時有六十歲左右,慈眉善目,買賣公平,與一般的奸商很不一樣,孩子他爹也是這種實誠脾氣,兩人一開始打交道,就覺得說話很投機,時間久了,兩人的交情越來越深,成了忘年交。
孩子他爹每次來城裏,都要和魯老板喝酒聊天,有時一直到深夜。漸漸地,孩子他爹感到這個魯掌櫃的很不尋常。
怎麼個不尋常法呢?
這個白白淨淨的魯老板,從沒上過山,但不知為什麼,他對於這座大山裏的獵物,卻了如指掌,比如,他能很準確的說出,哪種獵物、在山的哪部分最多。和孩子他爹常年打獵、了解到的情況一點都不差。
魯掌櫃的還會告訴孩子他爹,在山的哪一部分,會有很值錢地珍禽異獸。孩子他爹照魯老板說的去打獵,果然就能輕易獵到那些珍禽異獸,這讓孩子他爹年輕輕,就掙了不少的錢,但魯掌櫃曾經告訴過孩子他爹,這些秘密,絕對不可以告訴別人。
孩子他爹也謹守誓言,不過,因為和我的關係太好了,我是看著孩子他爹長大的,我和他之間,雖然不是父子,卻比父子還親,所以,孩子他爹什麼事情都不瞞我,包括這件事,但他確實再也沒和第三個人說過。
別人都覺得孩子他爹年輕輕輕,就能打到那麼多珍禽異獸,都是因為他聰明能幹。其實,歸根到底,主要還是靠魯掌櫃的指點。
孩子他爹對這個魯掌櫃的,自然非常感激。但讓他困惑不解的是,為啥這個魯掌櫃的,對這座山上的獵物能如此了解呢?難道魯掌櫃的能掐會算?
孩子他爹有時也想試著問問,但一到關鍵時刻,魯掌櫃的都笑而不答。既然魯掌櫃的不想說,他也就不好意思硬問了。
我們爺倆在一起喝酒時,也常常說起這個魯掌櫃的,我猜想,是不是這個魯掌櫃的,也會像孩子那樣,能聽懂獸類的話呢?孩子他爹覺得也有這種可能。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最終還是沒搞明白。
後來,大人你也知道了,孩子家攤上了大禍,孩子他爹、他娘都一夜之間就被殘害了,那個孩子和我,也反複討論過這事,通過分析、了解到的各種情況,我們爺倆都覺得,應該就是那條蟒蛇幹的,那條大蟒蛇就是凶手。
今天大人你這麼一說,我忽然想到這麼一個人,我總覺得此人深不可測,也許他能知道一些關於那條蟒蛇的秘密。”
薑老頭的這番話,真讓鄭禦史有“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不過,他先擔心的問了一句:“那你老人家是否知道,那個魯掌櫃的是否還健在呢,按你所說的推測,他現在的年齡,估計也有八十歲左右了,比你小不了幾歲”。
“大人放心吧,他活著還結實著呢,我這次來的時候,還正好從他商鋪門前經過,好像還看見他仍在店鋪裏張羅,我們村裏,也時常有人來縣城裏買賣東西,每次都是套車來,我經常向這些人打聽魯掌櫃的情況,他們也都知道魯掌櫃的,他們都說魯掌櫃雖然年事已高,也子孫滿堂,但他每天還都會親自到店鋪裏來”。
鄭禦史一聽,這次鬆了口氣。
時間緊迫,他一刻也不願意多等,此時,正是吃晚飯的時間,天還不算太晚,便連忙叫來兩個衙役,吩咐他們,趕緊去請魯掌櫃的。
當這兩個衙役剛到門口,鄭禦史好像又想到什麼似的,說了聲:“慢,不要請他了,咱們還是登門拜訪吧。”
衙役們備了兩廳轎子,鄭禦史和薑老頭各乘一個,然後直奔魯掌櫃的店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