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眼,仔細往角落裏看了一下,雖然光線仍然有點昏暗,但卻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角落裏根本沒有人!
保姆懷疑剛才自己是否是幻聽,於是,她壯了壯膽,又大聲的咳嗽了一下,這次她確信沒聽錯--就在她咳嗽聲剛落的瞬間,和上次一樣,牆角裏傳來了一聲清晰的咳嗽聲!好像是在回應她的咳嗽似的,並且那咳嗽聲,很像是一個蒼老的老頭發出的。
保姆“媽呀”一聲,嚇得趕緊跑回屋裏,關緊房門,然後鑽進被窩,把被子蒙在頭上,她感覺到自己整個身子、在被子下瑟瑟發抖。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道士從閣樓上走了下來,這才連忙從床上下來--從床上下來的時候,保姆才意識到自己因為太害怕了,連鞋都沒脫,就鑽進了被窩裏。
但等她來到客廳裏,急不可待地把剛才發生的怪事、告訴了道士;讓她沒想到的是,道士聽完後,隻是麵無表情的說:“你其實不用害怕,那不過是你咳嗽的回音罷了,你也看到了,這個院子的結構很特殊,所以,有些聲音會被反射過來的,並且,這種聲音反射,還跟氣溫、氣壓都有關係,早上的氣溫、氣壓比較特殊,所以尤其會導致這種回聲的出現。”
保姆一直上到高中,聽道士這麼一解釋,她也覺得確實有幾分道理,因此,聽完後,她心理便放鬆了不少。
但她的記憶、卻好像明白的告訴她,感覺那咳嗽聲、怎麼也不像是自己咳嗽的回聲,而完全像是另外一個人發出的。
吃完早飯後,太陽已經出來了,道士一句話也不多說,又獨自上了閣樓。而保姆再一次來到院子裏,站在清晨她咳嗽過的地方,又大聲的咳嗽了一下,但這次,那次咳嗽的“回聲”卻沒出現。
她又試了幾次,但牆角裏依舊沒出現任何動靜。本來已經稍微放鬆的精神,又一下子緊繃起來!要是回聲的話,那現在怎麼不出現了呢?雖然現在的氣溫、氣壓,可能和剛才有差別,但也不至於一點回音沒有吧!
保姆鼓起勇氣,走到那個牆角邊,仔細的看了一下,天哪,竟然有塊墓碑!
這塊墓碑半截埋在土裏,半截露在外麵。她感到自己的內心狂跳起來--原來這裏有個墳!
她深深吸了口氣,努力的鎮靜了一下自己,仔細看了看墓碑上的幾個字,上麵寫著--“張公濤之墓”;旁邊還有幾行小字:“張公乃國民黨精忠之黨員,後被丁逆所殘害”,再往下的字被埋在土裏看不到了。
來上海這麼多年,保姆沒事的時候、會看些關於上海曆史的書,僅僅從墓碑上的這些字,她已經明白了大概的情況。
這個墓碑,應該是一個叫張濤的國民黨的,而墓碑中提到的“丁逆”,應該指當時上海著名的漢奸、特務頭子丁默邨。
那時,這個丁默邨投靠了日本,然後在上海建立特務機關,對抗日人士大肆捕殺,並且用的手段極其殘忍,他的特務機關,在當時的上海,被認為是人間地獄,人們都知道,隻要進去,不死也會脫層皮。而這個張濤,很可能就是被丁默邨、用非人的酷刑,活活給折磨死的。
看完這個墓碑後,保姆不禁打了個冷戰,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她接下來,想要證明自己的這個猜想對不對。
在很遠的一個菜市場買菜時,保姆特意向當地的老年人,打聽了一下這個宅子的由來,結果正如她猜想的那樣--這個院子,正是丁默邨用酷刑殺害抗日義士的機構之一,不知有多少人、慘死在這個院子裏。
老人還告訴她,據說這個院子是個“鬼屋”,經常在三更半夜的時候,聽見裏麵有人慘叫。所以,附近的人家差不多都已經搬走了,隻剩下這棟宅子,孤零零的在那裏。
知道這個情況後,保姆更加恐懼起來,天一擦黑,她就躲進自己的房間內,鎖緊房門,不敢再出來,並且還經常從惡夢中驚醒。
在這個院子裏的每一天,對保姆來說,都成了一種煎熬,但接下來,更怪異,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讓保姆感到震驚的另一件事,就是自從搬到這個新家後,道士身上也發生了很多怪異的變化--他原本硬朗的身體,迅速變得瘦小、佝僂起來。尤其是頭發,原本還是花白,而現在則在短短幾天內,全部迅速變白,沒有了一根黑發。總之,在搬過來的短短幾天內,道士好像衰老了十多歲。
就在昨天夜裏淩晨時分,保姆被閣樓上傳來的無比淒厲、無比恐怖的叫聲驚醒,她趕緊爬起來,她知道,那是道士屋裏那個怪物的叫聲,但那怪物從沒叫的如此大聲,如此不間斷過,好像道士屋裏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