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縣城不是大城市,麵積相對較小,所以很快就到了曆史學家入住的酒店。
曆史學家比我們想象的要年輕很多,看上去隻有三十多歲的樣子,但身體好像很孱弱,帶著副眼鏡,長得白白淨淨的,隻是臉色很疲憊也很蒼白,表情也有點木訥,精神看上去很差。
曆史學家非常客氣的把我們讓進房間,因為事先在電話裏都已經交流過,就沒再扯別的閑話,落座後便很快切入主題,我把教授的那本書遞給他,他接過來,認真的翻看著。
屋裏鴉雀無聲,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位曆史學家身上,我們幾個人也都非常緊張,因為我們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這個曆史學家的身上。
這個曆史學家好像是個很淡定的人,在翻看書的時候,臉上幾乎沒有表情,平靜的有點冷漠,讓人猜不透他內心的情緒。
過了好久,曆史學家才合上書,抬頭對我們說了句:“沒錯,就是這本書”。
他此話一出,頓時讓我們精神為之一振,李姐趕緊追問道:“您的意思是說,您手中的那個手抄本,和這本書完全一樣嗎?”
曆史學家依然是非常平靜的點了點頭。
“那您注意到沒有,這本書遺失了大概二十多頁,所以,我們想通過您那個手抄本,了解一下這些缺失的頁碼裏,到底講了那些內容。”我也趕忙重申了一下我們此行的目的。
“嗯,我剛才注意到了,因為對於這本書的內容,我太熟悉了,不知翻看、研究過多少遍,可以說爛熟於心,那缺失的頁碼裏,恰好是這本書最關鍵、最核心、也是最詭秘的內容,但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撕掉,你們能否先講一下這本書的來曆?”
看來事情的進展非常順利,順利的超乎我們的想象。而缺失頁碼的內容,這個曆史學家接下來馬上就能告訴我們了,這當然讓我們非常興奮。不過,曆史學家想知道這本書的來曆,也可以理解,因為對他來說,這本原本讓他感到無比隱秘的書,怎麼會有原版突然出現在一群陌生人手中,換做誰,都會覺得非常吃驚和好奇。
我們也毫不隱瞞,把這本書的來曆和相關背景,詳細告訴了曆史學家,曆史學家聽得非常聚精會神,並且那表情木訥的臉上,也開始有了吃驚的表情。這也難怪,因為我們經曆的這一切,確實出奇的讓人咂舌。
我們足足用了大概兩個小時才講完。聽完這些後,曆史學家好大一會都沒有說話,仿佛在回味我們說的這些詭異無比的事件。
不過,經過這番坦誠的交流,我們明顯感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我們和曆史學家,已經建立起了很深的信任。因為不論是這個曆史學家,還是我們,都親身經曆過這種種常人匪夷所思的事件,這些事情,如不親身經曆,恐怕會絕難相信的。並且,我們手中還都有這本書,這些都迅速拉進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過了一會,曆史學家才好像緩過神來,重重的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非常憂傷,他目光有些癡呆、喃喃自語般的說道:“唉,早知道這座山如此危險、如此怪異,我們幾個就不應該來,他們四個年紀輕輕,就慘死在這裏,這段日子,我每天都做惡夢,精神恍惚,寢食不安,尤其是聯係他們家屬的過程,我真不想麵對那種內疚、和看到他們親人悲痛欲絕的場麵,雖然這事不怪我,但我們幾個畢竟是一起來這裏的,卻隻有我一個人幸存,這讓我很有罪惡感。”
曆史學家說著,淚水從他憔悴的臉上滾落下來。這讓我們幾個人也挺心酸的,眼睜睜的看自己幾個好朋友,被那些怪物活活砍死,那種精神的創傷,會深深的留在他的記憶裏,並且會不時的折磨著他。
表舅語氣溫和的安慰他說:“其實你也不用自責,這完全不是你的錯,事情既然發生了,我們就應該勇於麵對,並且摧毀那些害死你朋友的那些怪物,為他們報仇,這才是當務之急。”
曆史學家連連點頭,表舅這才遞上自己的名片。曆史學家接過來看了一眼,忽然很吃驚的睜大眼睛問:“您難道就是那個在地方誌研究領域內、鼎鼎大名的王守中老師嗎?”
表舅微笑著點了點頭:“也算不上什麼鼎鼎大名,隻是在這個研究領域內有些心得罷了。”
“我在攻讀學位前,就讀過您寫的那本書《從地方誌中複原曆史細節》,您的研究方法讓我受益匪淺,哎呀,真沒想到,能在這個地方、以這樣的方式遇見您,我還以為您在大城市的大學教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