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老道士回去的路上,風水大師像丟了魂一樣,兩眼發呆,一句話都沒說,老道士則一反平時的淡定少言,苦口婆心的勸了他一路。因為看風水大師這樣,他實在是感到心疼。
不知為什麼,這次再到老道士山中的道觀時,任憑老道士苦苦挽留,風水大師卻一刻都不想多呆,馬上就要返回去,道士問他去哪裏,他隻回答說要回上海。
臨告別時,風水大師猛地趴在地上,以頭觸地,結結實實的給老道士磕了三個響頭,腦門上都磕出血來,老道士連忙俯身把他拉了起來,但風水大師還是一臉的木然。
看著風水大師離去的背影,一向冷靜淡定的老道士,也忍不住眼含熱淚,連連搖頭,喃喃自語道:“唉,難為這孩子了,真是個苦命人啊”。
當風水大師離開了道觀,一個人順著山路往山下走時,看看四周無人,他才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這一哭,就哭了大概足足有一個小時,直到他覺得一股液體,直衝嗓子眼,邊趕忙一張嘴,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緊接著,他覺得腦袋發暈,四肢發軟,眼前發黑,隨後便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涼爽的山風吹過,他才慢慢蘇醒過來。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他掙紮著站了起來,然後有點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走去。
等風水大師到了山下一個鎮子上時,已經差不多到了午夜時分,他隨便找了個店房住下,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簡單的吃了點東西,繼續趕路。
此時,不知怎麼的,他隻想趕緊回到上海,他想忘掉發生的一切,隻當這一切隻是場惡夢。就這樣,他迷迷糊糊的敢了幾天路,才到了省城。然後買了火車票,又經過好幾天,中間倒了幾次車,終於回到了他最熟悉的上海,回到了他最熟悉的家裏。
當他在傭人的伺候下,從豪華的二層樓的床鋪上,醒來的時候,他忽然有點時光錯亂的感覺--究竟是在那個大山裏發生的那一切是夢?還是在這紙醉金迷的上海更像是夢呢?
父母看這個小兒子像流浪漢一樣的回來,當然是非常心疼,於是邊忍不住問這問那:到底出了什麼事,剛結婚的老婆怎麼沒帶回來等等,風水大師懶得解釋,滿臉不耐煩的一言不發。父母當然知道這個兒子的脾氣,既然他不想說,也就不問了,看到兒子毫發無損的回來就好--雖然又黑又瘦。
在之後的這段日子裏,風水大師大多數的時間,隻是一個人靜靜的待在家裏,想了很多,他本來覺得回到上海,那些痛苦的回憶會緩解很多,但他錯了。
幾乎每天晚上,他都會夢見自己美麗賢惠的老婆,他更加發狂的思念她,她的美麗、賢惠、可愛甚至還有在床上的狂野和炙熱。
他發現自己和上海的生活已經格格不入,也在朋友的攛掇下,也出去過幾次,但每次好像都有人在後麵指指點點,他明白,很多人已經知道,他不是個正常男人,是無法和女人正常上床的男人。在很多人的眼裏,他好像變成了一個怪物似的。
就這樣,在家住了一個月後,他就決定再次離開上海,風水大師知道他的心已經留在了那座大山上,留在了自己老婆的家鄉。
風水大師回去,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他想伺機報仇;不親手殺死那個瞎子,他這一輩子,都會生活在仇恨的煎熬中。他仿佛能看到,瞎子那一臉嘲諷而得意的微笑。每到這時,他都忍不住會砸東西,大喊大叫,唯有這樣,心裏才能好受一點。
但這次回去,風水大師沒忘帶一樣東西--那些屍蟲,因為他知道,這可是對付那個瞎子的克星。這些屍蟲有時比手槍還有效。
等我、表舅、小磊、李姐還有紅梅,聽完風水大師的這些經曆後,我們一個個都驚呆了!
不光我們,連和風水大師有幾十年交情的表舅,也是驚訝無比,因為這些事情,他也是第一次聽風水大師提起。
高瞎子確實算是毀了風水大師一生的幸福。紅梅和李姐,更是聽得淚水漣漣,她們肯定是被風水大師淒慘的愛情打動了。
雖然這些事過了那麼多年,風水大師說起來,卻依舊會老淚縱橫,可見這些痛苦,對他打擊有多大。而此時,我們更加燃起了對那個高瞎子的仇恨之火,一定要幹掉這個心狠手辣的殺人魔王,他手上沾著多少無辜者的血。
事情進展到這一步,都集中到一個問題上:下一步,具體該如何幹掉高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