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好像對跟蹤很在行,他巧妙地控製著跟蹤的距離,盡量保持既不會跟丟,也不會被發現。唐池舟和另外一個學生,緊緊跟在教授旁邊。
從城裏出來後,如果想上山的話,必須要經過一片開闊地,這片地是平時過年、過節唱戲用的,哪年如果雨水少時,做法事求雨,也會選在這裏。
地麵全是用青石板砌成,雖然不是太平整,但相對來說也是比較幹淨,整潔的地方了,尤其是剛下完雨,地麵的泥土都被衝幹淨了,更顯得潔淨如新。白天的時候,教授他們對這裏的地形,反複勘察了好久,最後決定在此地動手。
因為如果再往山裏走,就是布滿樹木和草叢的山坡,再跟蹤時不但容易被道士發現,還容易讓道士逃脫,選來選去,他們都覺得這個開闊地,才是最好的抓捕地點。
教授迅速的一下掌,把手中的兩支強光手電全部打開,照向道士,唐池舟和另外一個學生,手裏拎著盛滿“芳香熒光粉”的塑料桶,向道士的方向猛衝過去。
那道士在強烈手電光的照射下,猛地一愣,不過他好像很快反應過來,往山裏跑去。教授拿著手電,唐池舟和另外一個學生,拎著塑料桶,在後麵猛追,唐池舟跑的稍微有點慢,但另外一個學生正年輕力壯,並且在學校裏還經常參加短跑比賽,所以那速度非常驚人,加上道士穿著長袍、布鞋,跑起來速度上很受限製,那個學生幾乎瞬間就追到道士身後兩三米的地方,迅速把塑料桶的蓋揭開,用“芳香熒光粉”朝道士猛潑過去,藍瑩瑩的熒光粉撒了道士一背。
那道士一回身,掄起手中的那個袋子,砸向學生。當學生停下來一躲時,道士趁機竄上山坡,哈腰鑽進半人高的草叢裏,企圖逃走。但那背上的、閃閃發著微光的熒光粉,在漆黑的夜裏則分外明顯。這使教授他們三個,很容易就能發現道士的行蹤。
道士也許會感到奇怪,他對這裏的地形非常熟悉,按說在草叢中,樹林裏的這陣拚命奔跑,早應該甩掉追蹤者了,但後麵的人為何能死死的纏住自己呢?外麵的道袍在逃脫過程中,已經被撕成一條條的了。於是,他想稍微停下來,把外麵的袍子甩掉再跑,但他在慌亂中沒注意到那個學生,已經追了上來,當道士因為要脫衣服,稍微慢下來的時候,那個學生一躍而起,狠狠把他壓倒在地上。
西方人高大的身軀,幾乎能把那個瘦小的道士裝下,所以道士被壓在地上,幾乎毫無反抗之力,努力掙紮了幾下,覺得徒勞無用,於是便停了下來,任憑那個學生擺布。
教授和唐池舟也趕了過來,兩個人大口大口喘了口粗氣,過了好大一會,教授才用手電照著對學生說:“把他拎起來”。
經過這一會,那個學生也喘氣比較均勻了,一聽教授命令,便連忙站起來,然後抓住趴在地上的道士的後,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他抓了起來。現在道士的鬥笠早跑丟了,覆蓋在臉上的布也被扯了下來,當教授的手電找到道士臉上時,三個人都不禁大吃一驚--因為道士的臉極像被剝了皮似的!就是沒有了皮膚,隻剩下肌肉的那種,令人毛骨悚然。
這三個人,都曾在醫學書上,或者親眼看過這種被剝掉皮膚後的人體,尤其是唐池舟,在西方醫學院留學時,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這種剝去皮的人體標本。但那都是死掉的,而麵前這個竟然是活生生的,怎能不讓三個人毛骨悚然,雖然他們早有思想準備,不過親眼看到時的那種震撼和恐懼,還是遠遠超過他們的想象。
因為臉上好像沒有皮膚,所以看不出那個道士的表情,隻看到在那張血糊糊的臉上,有兩個幾乎沒有眼皮的眼珠,在咕嚕嚕的轉著。嘴巴也在蠕動著,除此之外,從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就這樣大概僵持了一分鍾,教授忽然命令學生:“把道長放開吧”。等學生鬆手後,教授才和顏悅色的對道士說:“不好意思,道長,得罪了,我自我介紹一下,你還記得那個打過你一巴掌,然後被你詛咒讓隕石砸死的那個上海人嗎?那是我的學生。這次來,既不是想向道長報仇,也不準備把道長交給官方,因為這種事,如果按照法律程序,也找不到任何證據,我們這次之所以攔住道長,是想了解一點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