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坐在旁邊靜靜的聽著,他可是風水方麵的專家,關於這處選址很怪異的宅子,他肯定有與眾不同的看法。我注意到表舅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玉來,然後他仔細的看了看那塊玉,臉上忽然浮現出一幅很吃驚的神色。
坐在旁邊的李姐,也注意到表舅這個舉動,於是問道:“舅舅,您在這塊玉裏看到了什麼,我看您好像發現了什麼似的”。
表舅連忙笑著掩飾:“沒什麼,我是偶然拿出來把玩一下而已。”
我倆一看表舅不願意說,知道可能是不便當著老族長的麵講,便不再繼續追問。老族長好像是個很粗線條的人,顯然沒注意到這些,而是接著講他的人生經曆,以前從事什麼工作,幹了多少年,年輕時曾經去過什麼地方等,滔滔不絕的講著,仿佛在做生平報告似的。
我和李姐都心不在焉的聽著,為了不顯得失禮,還要假裝對老族長講的一切很感興趣似的,並不時的、假裝關心的問幾句。
但表舅的表情卻變得非常怪異,他死死的盯著老族長的臉看著,那種眼光,好像是醫生在觀察一個病人的氣色,又像是藝術家在看一個好沒生命的雕塑。我們覺得表舅這種舉動很不恰當,李姐連忙幹咳了幾聲,特意提醒表舅。
表舅今天是怎麼了,他平時總是那麼舉止得體,禮貌周到的,今天為什麼有點反常呢?表舅好像沒太理會李姐的提醒。繼續表情有點嚴肅的、盯著正在滔滔不絕的趙家族長看。忽然,表舅問老族長:“老人家,你記得咱們多久沒見麵了嗎?”。
老族長目光有些遊離的看了一下表舅:“這個還真不記得了?”
“我們有十多年沒見麵了,那幾次見麵都是集中在借您書的那年,過的真快啊,一晃十多年又過去了,不過您老人家身體還是這麼好,我也通些醫道,能不能給您把下脈,看一下您是何種體質”。
聽完表舅的話,老族長依然很漫不經心似的、把胳膊放在桌子上,讓表舅給他把脈。當表舅的手輕輕碰到老族長的手腕時,不由的吃了一驚,雖然表舅盡量裝的不動聲色,但我和李姐還是能看出來。
表舅摸完脈後,又要求檢查一下老族長的眼睛,老族長順從的讓表舅把他的眼皮扒開,表舅非常認真的看了看。
不知為什麼,看完老族長的眼睛後,表舅的表情好像更嚴肅了。我和李姐徹底被表舅今天一係列怪異的舉動,弄得有點摸不著頭腦。表舅今天到底是怎麼了,發燒燒暈了?
又交談了一會,表舅向老族長提出要參觀一下這個宅子,老族長爽快的答應了。我們起身,跟在老族長和表舅的身後,開始在這座古宅裏參觀起來。老族長又開始像一個自動播放器一樣,依舊滔滔不絕的講著他的過去。
表舅倒背著手,邊聽邊走,不過他好像完全沒有聽老族長的談話,而是全神貫注的在看這個院子的布局。我和李姐知道,他肯定用他的風水學知識,來觀察、衡量著這個宅子,看出一般人無法意識到的種種玄機。
這座宅子可以說是依山而建,它本身就是山的一部分,不過是比較平坦而已,院子下麵根本就不是土地,而是石頭。因為雨聲的衝洗,而很多地方都顯得那麼幹淨,顯得一塵不染。在後院,有一泓麵積不小的潭水,不過這可不是人工挖的,而是自然形成的一個深潭,水雖然很清澈,但卻不是“清澈見底”,因為太深了,所以根本看不到底。
表舅指著潭水水麵上,那一個個若有若無的漩渦說:“你倆看,凡是有這種漩渦的地方,下麵一定有兩塊巨石形成縫隙,在水中遊泳時,最怕的就是這種縫隙,很容易把人的腿給卡住、別住之類的,很多水性不錯的人,都是這樣被淹死的,所以,如果在水很深的地方,看見這樣似有似的漩渦,千萬要想辦法避開”。
說完這句話後,表舅在潭水邊站了很久,仿佛在觀察什麼東西似的。當我們在宅子裏轉完後,已經到了中午時分,老族長禮貌的留我們吃飯,我們客氣的推辭了,然後從車上搬下給老族長帶來的幾箱水果、點心後,便向老族長道別,開車駛上了回家的路。
在車上,表舅一言不發,好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李姐忍不住撒嬌的問道:“哎呀,舅舅,您今天舉止有點反常啊,快告訴我們,您發現了什麼?”
表舅這才笑了笑說:“回去再告訴你們倆,現在說的話,可能要影響行駛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