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晚,窗外華燈初上,胡悅寧立在窗邊,腦海裏想過元卿又浮現了下午榮紫衣開車送自己回來時的那一幕。
“紫衣,咱們將心比心,我相信你也有過初戀,也有過曾經的愛人,你們之間因為這樣或那樣的阻礙而沒能在一起,哪怕現在你不再對她動心,但最起碼你也還是希望她可以活得好的吧?”
榮紫衣僵在當場,胡悅寧接著說道:“看來是有這麼一個人存要,你還愛著她嗎?”
榮紫衣反問道:“胡小呆,這個私人問題,我必須回答嗎?”
胡悅寧不以為意的笑了:“這樣為難,可見答案一定是愛嘍。既然你自己都對過往的戀人餘情未了,那麼為什麼要對翟焯趕盡殺絕呢?在感情的是非問題上,局外人從來都沒有講話的權利。所以我今天才找到你,希望你不要再為難翟焯了。就此罷手吧。你所謂的補償就當我領受了。還有,如果今天的局麵是反過來的,我也會和他說同樣的話,讓他不要再傷害你了!”
榮紫衣低喊道:“胡小呆,你……等一等。”
胡悅寧的腳步停滯片刻,她扭頭對榮紫衣笑了笑:“我不需要你所謂的補償,我現在很好,你也看到了元卿對我很好,我很開心地迎接每一天。所以,千萬不要以‘他辜負了我’為由去傷害人了,當日種下什麼因,日後嚐什麼果,紫衣,我不希望你日後有後悔的那一天,我希望你也可以開心地迎接每一天。”
胡悅寧大步的向前走去,她知道榮紫衣會有自己的一番思量。從今天和他談的一下午的話中,她就清楚的知道他的心裏其實一直都是有陰影的。
這份陰影造就了他內心深處的自卑,深深的自卑引發了他的堅強,他現在有多堅強他有多不肯認輸就說明他有多麼的自卑。
倒不是說她一下子就如同一個心理醫生一樣可以把他榮紫衣看的那麼透徹,實在是因為她也是這一類的人!曾經有著同病相憐的經曆。如果說是她看的透徹,倒不如是說她深有感觸,來的熟門熟路。
旁的話她也不想多說,說多了,他累她也累。就好像傷筋動骨的遊戲玩過一次就已足夠,魚死網破的把戲太戲劇化,胡悅寧想不能是翟焯也好,榮紫衣也罷,事不至此,不若各大退一步,從此海闊天空。
忽然胡悅寧的手機作響,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胡悅寧本不欲接,可是對方可以卯足了勁,一個勁地打,終於在第三次響起來後,胡悅寧無奈地接通了手機,聽筒裏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是胡悅寧嗎?”
翟母的聲音,胡悅寧至死也不會忘記,胡悅寧先了一怔,繼而答道:“嗯,是我。”
“我是翟媽媽,想請你吃個便飯,現在你有空嗎?”翟母的聲線簡潔地好似兩人熟稔無比。
胡悅寧幾乎是立刻就出聲拒絕了:“對不起,我沒時間。如果沒有別的什麼事情的話,我掛了。”
“哎呀,別啊,胡悅寧,你別掛電話,”翟母連忙揚高了聲音,“悅寧啊,翟媽媽知道當初是我的不好,不該阻攔著你和我們家的阿焯,翟媽媽現在是誠心想給你陪個不是,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吧。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胡悅寧不禁失笑,到了這樣緊要的當口翟母還是不忘說教,這就再度驗證了“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這句古話的正確性。明明來電想把她當成一棵救命稻草了,語氣卻好像施舍似的!
胡悅寧幹笑了一下答道:“我覺得還是不要見麵吧,大家都心有芥蒂,見了麵說些什麼好呢?”
翟母立刻搶白:“胡悅寧,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有什麼你衝著我這個老婆子來就成了,不要找人對著我們家的阿焯,反正你現在後台硬了,阿焯他爸也去了,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了!”
胡悅寧心裏那個氣啊,恨不能摔掉手中的電話,心念一轉,她為什麼要拿自己的手機出氣,她姓翟的老巫婆又不會損失一根毛!
她強忍著怒氣說道:“我說,你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說話也不嫌矯情?你又是個多高尚的人?請你以後不要再騷擾我了,既然你家裏現在出了事那就夾起尾巴做人,好好地恪守樹大招風的準則,韜光養晦、臥薪嚐膽別跟我說你不懂!算了,我還在這樣跟你這樣的人浪費什麼口水,心胸狹窄的人一輩子都大度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