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麵對是為了忘記(2 / 2)

太尖銳的回答令胡悅寧的麵孔熱了又涼,胡悅寧極想反駁,偏偏又說不出半個字來。

榮紫衣又道:“當然我也並不是認可元卿那家夥了。我說那話並不是認同元卿的意思。他之前也不是什麼好鳥,否則你和他也不會在我的雲頂認識的,之後你也不會吃這麼多累,受這麼多罪。”

胡悅寧卻並不想和他糾纏於她與元卿之間的細節,她強自鎮定的抬起燒得火辣辣的麵孔反問道:“那麼,紫衣,你現在又是以什麼立場對我說這番話的?”

當然是以你的好友,或者是曾經對你有“企圖心”的一個男人的立場,但榮紫衣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因為視力所及處是胡悅寧含著莫名的雙眼。

榮紫衣心中一虛,他別開眼去低聲答道:“我總歸是希望你過得好一點,難道你忘記了,曾經我可算是你的監護人呢!”

他就是在指胡悅寧懷著POCKY時,在其大表哥原陌開的幫助下遠渡重洋去倫墩時,原陌開就是請榮紫衣代為照顧她的。

對此,胡悅寧不是不心存感激的,而且也就是那段生活才讓她與榮紫衣建立了起了牢固的“戰友”情。可是,這些並不能代表她就可以認同他所做的所有的事,包括他為了所謂的“複仇”,做出的傷害別人和他自己的事!

胡悅寧隻覺得胃中一陣翻滾,她咳嗽兩聲後答道:“紫衣,我沒有忘記,也永遠不可能忘記。瞧,我在忘記元卿時,都沒有忘記你不是嗎?可是,我們畢竟都是成年人,要對自己的生活負責,對自己所做的事,說的話負責,不能想當然就蒙著頭去一個人捯飭了,我們不是小孩子了!”

榮紫衣握緊雙拳說道:“可是,在我看來,元卿也好,翟焯也罷,他們統統都不適合你。”

胡悅寧深吸了口氣,即刻反問道:“我喜歡誰,這個同你沒有關係。現在,我隻想問你,為什麼對付翟焯?是因為當年榮家出事,翟家沒有出手相助嗎?”

榮紫衣端起咖啡杯,聞了聞縈繞的咖啡香,“不,若隻是不相助,我可以理解。畢竟那時的榮家就是一個坑,或許說就是一個沼澤暗流,誰伸手誰就會被拉進去。”

“那你……”那你為什麼還要出手計劃著整翟家呢?翟家老爺子的落馬,就算是一向神精大條的她,都可以從中嗅出一抹不同尋常而來。她可以想到的,翟家的“仇人”,似乎也隻有榮紫衣。當然,也不能否認翟家除了榮家,就沒有得罪過其他勢力,這也是不現實的。

那些個玩政治的,派別勢力幾多,自然每家都是其他派別勢力眼中的宿敵了。不過,胡悅寧仍是很敏感地覺得就算翟家這次出事是翟家咎由自取,是其他勢力派別合作鬥爭的產物,但榮紫衣在其中一定也扮演了什麼角色。

“問題在於,翟老爺子他千不該萬不該落井下石!”榮紫衣恨極地蹦出這麼一句,見胡悅寧似乎嚇到了一樣驚愣住了,他才愰然收回臉上一時之間控製不住的陰暗,抿了口咖啡,才又放慢了語速,道:“胡小呆,我問你,當你知道你的親姑姑就是害你家老爺子有了牢獄之災且差一點為此丟了性命,你老爺子和你老媽為之奮鬥大半輩子的禾古險些全線崩盤的罪魁禍首時,你有想過饒了她嗎?”

秦柔嗎?當然不!

胡悅寧是個單純的人,單純到她的思想很容易被人左右,現在她就被榮紫衣一下子帶跑了題。

一想到秦柔,胡悅寧就忍不住瑟瑟發抖,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

榮紫衣一直在觀察著她的動靜,見她如此,便知道胡悅寧這是又想起之前她在滇南被秦柔綁架受虐的事了,忙放下自己的咖啡,端起胡悅寧的那一杯遞到她麵前,“胡小呆冷麼?還是在害怕,嗯?”

見胡悅寧不吭聲,他歎了口氣,掰開她死死緊握著手,咖啡杯強行塞入她手心,“乖,胡小呆,來先喝一口熱咖啡,沒事哈,秦柔已經就地伏法了!”

如果可以,榮紫衣也不想再對胡悅寧提及這個對於她而言就是惡夢一樣的人,可是……這個人此時卻如同他救場的利器,好用卻也自傷。

因為,看著呆呆地、聽話地小口小口啜著咖啡的胡悅寧,榮紫衣曾經一度堅信為了複仇,自己那已出賣給魔鬼,早已變得硬冷的心卻是在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