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釋懷的溫情(1 / 2)

到了墓園,按照慣例本是要三叩首敬香燒紙包袱的,但是礙於胡悅寧腿腳不方便,索性省了那些冗雜的禮節。

元母帶了老白幹和下酒菜,在墓前擺放好。

“王正淮。”胡悅寧輕念著墓主人的名字。

“這就是你外公了,其實你媽媽本名也不叫胡寧,而是叫王嶙。我是在你外婆帶著你媽離開王家後,被你外公收養的,所以我的名字被你外公改成了王峋。”元母淡笑著解釋,至於胡悅寧的外婆為何要帶著一個女兒離開王家,卻是沒有多解釋。

胡悅寧點點頭,也沒有多問,經曆了那些子事後,她算是看開了,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和秘密,好奇別人的同時,先想一下自己的,是否也願意將所有的心事都誠布公?別人願意說自然會說,不願意說也不必介意。更何況老一輩的恩怨情仇早已隨著逝者作古。

元母接下來跟胡悅寧講述了許多她和姨母王屹年輕時,還有早年和外公生活在一起時的艱辛,從大躍進到上山下鄉再到後麵的自然災害,改革開放,她娓娓道來的故事,就像一張張陳舊的老照片,從胡悅寧的眼前跳躍而過。

當聽到元母說當年她年輕時是部隊裏的一枝花時,她臉上得意的笑容和一條條刻著歲月痕跡的皺紋,瞬間讓她看起來像個孩子般天真。

後來元母說的累了,表示要獨自一人陪外公坐一會兒,等她休息休息再去看看元卿他大伯,於是隨從而來的管家就把胡悅寧先給領回到了車前。

胡悅寧見陽光雖好,但墓園到底地處市郊野外,還是有點陰冷,便讓管家拿了條披肩,去送給元母披上,然後低頭沉思片刻,便朝著柏櫻的墓碑走了過去。很巧不是嗎,她所有認識的故人都長眠於此。

墓碑上柏櫻的照片還是那樣青春靚麗,那枚元卿上次留下來的戒指也還在,不過被風雨霜雪侵蝕後留了很重的一層鏽跡,看起來脆弱不堪,宛如輕輕一捏,就會破碎成屑。看的胡悅寧心裏一陣難過。現在的她不是難過這枚戒指是由元卿留下來的,而是為枚脆弱的鏽戒而難過。

因為看著感覺很是荒涼、蕭條的感覺,在這陰冷的墓園裏更顯得冷寂和無助。

唯一讓人欣慰的是,柏櫻的墓好像常常有人來打掃,旁邊放了很多束鮮花,還大都盛開著,非常地新鮮。

胡悅寧不由地感慨,“柏櫻,你的死肯定是屬於重於泰山的那種,你看,多少人來看你呢!你應該不會覺得寂寞吧?如果不是我現在腿腳不方便,我也會給你燒點錢什麼的。啊,真是不好意思,這次來忘記給你帶束花了,你喜歡什麼花?你叫柏櫻,下次我春日裏來,給你折枝春日櫻,好不好?”她笑笑,猶如見了一位老朋友,“不管怎麼說,我都要謝謝你,謝謝你如此放心地把元卿托付給了我!隻是你把他托付給了我,我卻給他弄出了個神經病,你千萬別怪我……”

以前她糾結過,在這一場三人感情的角逐中,她會不會成為炮灰的那一個?COCO也曾經告訴過她,感情裏最大的贏家永遠是最先抽身的那個,因為男人會記住她轉身時豁達的笑容,然後凝成心頭的一個不可磨滅的痕跡。

就好像曾經風靡一時的《東京愛情故事》,永尾完治即便和裏美結婚了,也永遠忘記不了街頭偶遇的莉香那灑脫的回眸一笑。又如同《大唐雙龍傳》裏,和師妃暄並肩站在城樓上的徐子陵卻隻憑踝鈴就想一味地在茫茫人海裏尋覓著婠婠的身影一樣,所以如果你忍受不了他心裏一直存有另一個女人的位置,那就趁早離手,你愛的男人會一直惦念著你。

可是現在在胡悅寧看來,這些都不重要。相愛的唯一目的是在一起,否則就是耍流氓。如果與相愛的人不能相守一生,縱然豁達地轉了身,縱然贏了他一時的癡心繚繞,又能如何?感情又不是電波和能量,哪裏能永不消逝?

唉,柏櫻的這枚情侶戒指,再過不久就徹底無跡可尋了。

想到這裏,胡悅寧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左手的無名指。空蕩蕩的感覺讓她愣了半晌,這才想起,那枚元卿的骨戒在她流產那天就摘下來了,但元卿沒拿走,她一氣之下貌似把骨戒隨意丟在什麼地方了……

好吧,柏櫻好歹還有個戒指,她現在連戒指都沒有……完蛋了,現在怎麼辦!

胡悅寧頭疼了,因為前段時間她身體不好,元卿自然也沒有閑情逸致去問她戒指的事,萬一以後他問起,她老實坦白的話,他必然又要心情低落。他心情低落就罷了,糟心的是他最近特別婆媽,指不定要為了這事磨嘰她多久,愛馬,不能想,一想頭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