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反問我,有些人一輩子也沒有孩子,他也沒學佛,難道他也是“持平”的嗎?這個問題,就是兒女和父母,確實是緣分的問題。佛常常告訴人們,一切的眾生都是自己的過去父母,未來諸佛,都是和自己有很親密的關係的。但是現在一般人都這麼認為的,這個孩子是我生的,就認為他是我的,是和自己關係最親密的人,但是他沒有了解事實真相,孩子沒有出生之前在哪裏?孩子沒有出生之前是什麼?”
“孩子隻是借這個因緣,借這個環境,來到世間,而不是說你創造的這個生命,是條件具備了,自然的一個現象。如果沒有精靈來投胎,就不會有懷孕的狀況;精靈遇到佛經上也講的父精母血相結合,然後長出了胚胎,然後孩子逐漸長大。”
胡悅寧向來心思簡單,也想不來多麼深奧的東西,所以元卿這麼老長的一段禪語出來,就妥妥地把她給砸暈了,“算了,小女子隻是俗人一枚,聽不來這些高深的禪語!”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唇,笑彎了眼,“我隻想告訴你一聲,我也是認真的,我會努力給你生滿五個兒子的!”
接下來胡悅寧腳踝的手術進行得很順利。
主任醫生在她病房裏轉了一圈,仔細檢查後說已經可以下床試著走動走動了。於是在全家人的熱切注目下,她忍著劇痛攀著助行器一點一點地挪,總算勉強撇出瘸子的範疇了。
COCO更是熱淚盈眶,一手攬著POCKY,一手攬著自家的閨女,一大兩二相互摻扶著。元家眾人也激動萬分,立馬在高爾夫會所蘭庭苑張羅了一個宴席,算是補一場遲來的年夜飯。
主任醫生囑咐胡悅寧前期不要怕疼,要有適當地運動,不過也不能在一開始就過於太勉強來著,凡事適量。胡悅寧自然虛心受教了,不過到底是有恙在身加之近來身體底子差了很多,還沒折騰一會就覺得累得不行了,為了不影響胡悅寧的休息,所有人都很自覺地各回各家了。
胡悅寧見他們一個個都離開了,這才悄悄地下了床,在病房練走路,走著走著,左手突然抽筋,身子一歪差點摔著,幸好旁邊及時伸出一雙手,支撐了她一下。
她回過頭,卻是發現來人是元母,元母其實身板比之胡悅寧也相差不大,兩人都屬於嬌小身材的女性,而此時她的手卻緊緊地托著胡悅寧的手臂。
如今距離得近,胡悅寧才發現,元母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以前的元母就好像她初初在英國家裏看到時一樣,是那麼的高貴、從容,五旬開外卻雲鬢齊整而鴉黑,決對不似現在這般幹燥而略淩亂,星星點點的銀白夾雜在其中。
“媽……你怎麼……”
“醫生不是說前期運動量不能太大嗎?怎麼不聽話?”元母很是嚴肅。
胡悅寧臉一紅,趕緊乖乖坐回病床,捏著手指頭問:“您怎麼沒回去?這個鍾點也不早了!”
“走之前總覺得不放心,就回來看看你有沒有好好休息,果然啊果然。”女人的直覺向來有點神奇且不能常理解釋的。
胡悅寧尷尬地笑了笑,眼神閃爍了下,道:“對不起……我隻是想多練練,早點恢複!”
元母跟著笑了,“好端端的跟媽道什麼歉,下次注意就好。”
“媽……”她將元母那不再因著保養得宜而平滑的手牽起來,雖然還不至於普通市井老嫗那樣皺巴巴的地步,但也是老化明顯了,胡悅寧緊緊地握著,莫名地眼睛就熱了,“對不起。”
元母自然知道她是為什麼道歉,她反握住胡悅寧,往日裏盡現得意高傲的眸子深處盡是感慨和溫和,“真要是道歉也是媽跟你道歉,如果不是因為媽當初逼人太甚,阿卿就不會遭遇那樣的悲劇,之後你也不會受到這種苦難,怪我,怪我。”
胡悅寧一隻手從背後攬過元母,另一隻手則拍著自己的心口,玩笑道:“媽,其實我也知道這麼說不合適,但我還是要說一下,如果沒有當初您的‘護犢心切’,也許也就不會有我和元卿的現在!我和他也許根本就不會相識了!”
她說的是心裏話!如果元母一開始沒有懷疑出生平民的柏櫻接近元卿的動機不純出麵幹涉阻撓,而是采用祝福或是默認的態度,那麼元卿應該就不會黑化,沒有黑化的他自然也就不一定會出現在雲頂頂樓套房“胡天海地”的機會了,那麼自然也就不會與她胡悅寧戲劇性地相遇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