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悅寧還真被她這麼一問給問怔住了,是啊,她……喜歡他什麼……這個問題,她真的沒想過。失憶前發生的事,現在去追尋起因,她哪裏還記得呢?她思量了片刻,答:“他,很誠懇。”
就是因為他誠懇,她才覺得,他值得相信,值得被喜歡。
場下有人喊拍照留念,胡悅寧主動友好地攬著伊唯貞笑著拍完了照,剛準備要下台伊建斌就表示讓她說幾祝詞。她一下子神經就緊繃了,她嘴拙,特別是臨時發揮時,根本就是頭腦一遍空白,就算有準備都大有可能完全“脫”稿,別說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了,一定會是嘴比腦子反應快,不知所雲,直接出醜的節奏啊!
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下,她又不好推脫,等接過話筒時胡悅寧腦子裏一片空白,被台下眾人齊刷刷的視線掃射得腦門一片冷汗。憋了好半晌後,她道:“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爭做我大天朝未來優秀的接班人,將大天朝的優良傳統發揚光大……”說完後,她想了想,又補充道,“唔,拒絕早戀。”
此話一出,大家都愣了,詭異的安靜毫無征兆地籠罩下來,讓胡悅寧臉色更難看了。
元卿忽地笑了。
就是他這麼一聲低笑,大家才反應過來,連忙鼓掌。其實元夫人說什麼是其次,隻要元署長高興,那就一切好說。
胡悅寧尷尬地笑著,眼神隨意一瞟,卻正巧讓她發現門口姍姍來遲的伊紹辰。他形象本來就很好,在後麵一排小魚小蝦中猶如鶴立雞群,她一看見他就想起不好的回憶,臉上的笑意猛然間消散。
自伊紹辰知道她的身份後,心頭宛如被人傾瀉了一盆冷水,狼狽得入骨入髓。
她竟是這個出身,為什麼還甘心在小咖啡廳裏任人使喚?在她眼裏,他時不時的調戲十分可笑幼稚吧,大概就像跳梁小醜一樣,她一定在心裏默默嘲笑過他很多回……
在這些高幹家庭中,與他同齡的公子哥兒大多都一個德行,他不去比較也絲毫不在意,所以他從沒覺得挫敗,於是一直高傲自滿目中無人地活著,而元卿則大不同,首先人家一開始就出生帝都頂級的權貴圈,與他這種不上不下的截然不同,再者元卿年少青狂時,伊紹辰也比不上那“咋舌”的程度,元卿給他的印象就是年輕,成功,身上的光芒不知道要秒殺他多少條街。
重點是,他感興趣的女人竟然是元卿的妻子。這種如同被打了臉,還無力還手的感覺真是太挫敗了。
下台的時候,胡悅寧走得有點急,差點崴了腳,好在元卿總是能在她要出糗的時候伸出援手,她愣愣地看著他扶著她的手臂,有力而修長,讓人頗有安全感。
他皺著眉,輕聲幫她解圍,“小寧兒,是不是累了?”
她不慌不忙地站好,“嗯,有點。”人總會在緊張的環境下更感到疲憊,剛剛她真的是很緊張。
“再待會兒,先忍忍,嗯?還有個人我們得會會。”那個人才是他最終決定今天帶著她出席這場無卿的宴席的最終目地!
胡悅寧再怎麼遲頓,也知道元卿他這是在說伊紹辰,船長事故的肇事者就是伊紹辰的這事兒她到現在也沒敢主動開口告訴他,見元卿不問她也不提,但是現在看來,他應該已經知道了。
“那個,你想怎麼做?”今天畢竟宴會主人是伊家,如果給伊紹辰一個難看,伊建斌和伊唯貞麵子上也說過不去啊!在胡悅寧看來,元卿這麼一個八麵玲瓏的人應該不會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來的,可是,她總歸想問一下,不知道怎麼心裏總有點慌……
元卿沒有解釋什麼,而是直接將胡悅寧給帶到人少的吧台,坐下後,拿了杯剛調好的藍色夏威夷遞給她。他俊秀的臉上雖然依舊掛著笑容,但她看得出,他有點不高興。“你刻意幫他隱瞞撞死船長的事,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不希望我為難他?”
胡悅寧抿了抿嘴,“我知道,你不喜歡伊紹辰……他這個人,我隻是不希望你因為他太費神,對於我們來說,他隻是個外人罷了!並不是說我特意想要向你隱瞞什麼。”
元卿拿了杯馬蒂尼,搖了搖,眼神微凜,“我不喜歡他,就是因為你對他太維護,能讓我費神的隻有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