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背後的聲音溫潤如水:“小心。”
胡悅寧小心翼翼地站好,“呃,謝謝……”
手機那邊的榮紫衣正巧聽到了元卿的聲音,於是確定了。嗯,他倆都沒吃錯藥。
“這種場合雖然也不是很正式,但你能應付嗎?臨時補課沒?”繼續壞心眼地嚇唬著。
胡悅寧微怔,“啊,你說補、補什麼?”
“算了,你先進來再說吧。”
她呆呆地掛了電話,把手機放進手包裏,呼了口氣,然後根據元卿早前在車上對她的囑咐,走到他身側挽住他的手臂。
“好了,走吧。”
他們剛進了門,胡悅寧就忍不住低頭打量自己,深海藍色短款緊身小西服加包臀開v裙加白底內襯,燙了中型的卷,門麵清晰,妝容典雅,整個人從上到下透著一股秀外慧中嚴肅正經的氣質。但這種過分包裝根本掩蓋不掉她眉目間的緊張和失措。
等電梯的間隙,胡悅寧問:“剛剛紫衣跟我說,我如果參加這種參合,得臨時補課,這是什麼意思?”
元卿慢條斯理道:“這邊的蘭庭苑一直是全套自助式餐飲,禮儀上沒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敬酒碰杯之類的,你現學現賣就夠,再不濟就跟著我學。有興致的話準備一下祝詞吧,不需要多,兩三句就夠,當然,沒有興致就當我沒說,整場宴會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
此時電梯門開了,胡悅寧正聚精會神地聽著,就被他帶進了電梯。
進電梯後,元卿轉身看她,方才正經八百的臉色愀然一變,看起來頗為無奈的樣子。
她不解,“什麼要求?”
他歎氣,卻是一本正經的語氣,“不要吃太多,收斂點,嗯?”
“你妹的……你可以去死一死了!”
屈詩吟今天是榮紫衣的伴,她趴在榮紫衣的手機旁邊聽,他掛斷後,她由衷地感歎了一句:“嘖嘖嘖,聲音還是那麼嫩呢。”
榮紫衣暼了她一眼,左右不放心,看了眼手表,算了算,他們應該差不多到了,於是起身朝門口走過去。見狀,屈詩吟追上去,一臉狐疑,“紫衣,你真的認識她?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你該不是隨便找了個人糊弄我的吧?”
“嗯,我糊弄你的。”他早前在英國打拚的事兒,知道的人並不多,帝都圈子裏的人大都以為他和他那個姐姐一樣一時受不了家逢巨變而跑到海外遊學散心去了。
“我就說嘛,好歹已經是軍部外交總署署長夫人了,說話怎麼還跟以前一樣那麼沒氣勢呢……”怎麼說她也是從萬千少女手中搶到了“國民部長”的女人,怎麼說她也是在這樣白熱化的競爭中笑到最後的女人,怎麼說她也是讓元卿不離不棄地在床邊守候了三年多的女人,最為重要的一點,怎麼說也是搶了她屈詩吟心上人的女人!至少也得養出豔壓群芳舍我其誰的氣場啊。
此時,沉重的大門突然被服務生打開,許多人停止了談笑,將目光毫不吝嗇地投了過去。
榮紫衣看著在萬眾矚目下步進來的一對璧人,笑得眯了眼。這個小女人豈止是說話沒氣勢,氣勢這詞,她就沒沾過邊。
元卿自然還是一副衣冠楚楚的禽獸樣子,比起傲然如風的他,身旁的胡悅寧就顯得柔弱多了,雖然穿得比平時端莊正式,但一臉純真無害的模樣還是很呆,時不時收緊的手指和泛白的骨節,將她刻意掩飾起來的緊張心緒泄露無遺。
在屈詩吟的眼裏,軍部外交總署署長夫人與胡悅寧之間要劃起等號還是很勉強的,她瞪著美目觀察了很久,然後撇撇嘴,“雖然她看起來還是有點木訥,神奇的是……我居然覺得他們還挺配的。”
的確,不知為何,看起來明明風格差距甚遠的兩個人,這樣站在一起,隻相視一笑,便讓人頓覺十分契合。
若要勉強為這種詭異的契合找一個理由,那麼,大概就是元卿這種比刀刃還鋒銳的男人,隻有比木棉還鬆軟的女人才能hold得住了吧,無可非議的是,胡悅寧就是這樣的女人。說的通俗點就是,什麼鍋配什麼蓋,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