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到了酒店,下了車,不經意間的一瞥後,她才恍然,剛剛那所有的假設和也許,和眼前這個人的出現比起來,那麼的無足輕重。
歐凱盛站在遠處的天橋下,靜靜地看著她,麵無表情,眼神陰冷。
他好像,坐在輪椅上……
他,這是怎麼了?
這是胡悅寧腦海裏跳出來的第一個問題,接踵而至的是,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難道他也從英國回來了?他不是要和時俊的妹妹結婚的麼……等等,她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元卿或是時俊本人提及過,或者說他歐凱盛攀龍附鳳的下場根本就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一串車流在兩人的對視中快速穿過,待胡悅寧再次望過去的時候,他人已不在。
元卿從車上下來,走到胡悅寧身邊,見她略怔,以為她哪裏不舒服,忙關切地問:“小寧兒,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不是,我好像剛剛……”胡悅寧有點木訥地看著他,“好像,好像看見……”
恰時,酒店裏有人朝他們喊起來:“新娘新郎快點過來,和司儀竄一遍詞就要開始了!已經超過了預計時間,別讓來賓久等……”
胡悅寧這滾得有些遙遠的理智這才回了竅。還有一大堆的賓客,在等著他們上演一場盛大的婚禮,如果告訴元卿,她的前夫好像來了,他會怎麼樣?
還有歐凱盛出現在這裏的欲意很有意思,他是想如何呢?想著自己會念舊情,當看到他坐著輪椅……自己會當場逃婚不成?
且不說自己與他是否有什麼“舊情”,她也不會丟下元卿跑了!這不是在再演八點檔肥皂劇,跑了還可以力挽狂瀾什麼的,直接的後果就是元家人會成為笑話,成為別人酒餘飯飽後的談資,而元卿的前途亦會受到影響,她又不是傻缺!
但不說,又過意不去,她並不想刻意隱瞞,怎麼辦?
元卿轉頭應了聲知道了謝謝,然後仔細觀察了下胡悅寧的耳鬢,伸手幫她把被風撩飛的發絲挽到耳後,聲音在風裏聽著更顯的柔情萬千,“快走吧,待會兒再說。”說完便牽起她的手一起走進了大堂。
胡悅寧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久,上旋梯的時候,她不由得將另一隻手也交握上去,她摩挲著他骨節清晰的手,突然有些愧疚和難過。
她是不是,太陰暗了……她剛剛是不是應該立馬告訴他?錯過了那一刻,日後若她再提起,抑或被他無意中知曉,她的麵目似乎都會顯得狡黠而虛假,會不會她明明與歐凱盛之間沒有什麼的,也因著她的這一時的隱瞞而再生事端?
元卿很敏感地察覺到胡悅寧細微的顫抖,以為她緊張,便停下腳步,轉身看她。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幫她紓解,默了半晌後,將她拉到與他齊平的台階,反手將兩隻小手都握在掌心,略有點禁錮住她的意思。
胡悅寧覺得莫名,但因著心虛,沒敢與他對視,眼珠溜來溜去,隻在他臉上停駐了幾小下。
元卿感受了一會兒,微微挑著眉調侃她:“手那麼小,嫁過來後家務能做好嗎?嗯,小寧兒?”嘴上說是這麼說,他可舍不得讓她累著一丁點兒!
胡悅寧天性心思簡單,一下子就被轉移了注意力,“當然可以的,你忘記了嗎?我獨自一個人帶著POCKY在倫墩生活時,可是什麼都親力親為的!孤軍奮戰了那幾年,照顧人根本不在話下!隻要你不是故意給我添亂來著!”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麵對胡悅寧時,元卿的情緒變得昭彰起來,比如現在,他哭笑不得的表情就特別明顯,“照顧丈夫跟照顧孩子可不一樣,你別混為一談。”
“洗衣服煮飯做菜打掃放洗澡水陪吃陪讀陪睡,還有別的嗎?”胡悅寧很驕傲,因為這些都是她養POCKY的時候培養出來的傍身技能,全都滿點有加成,可精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