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昨日之事(2 / 2)

那東西!哪件東西?榮紫衣緊張得背心發冷。看來是卷進了一場風波。看對方這掩飾行跡的裝扮,再看那俐落身手,加上對方剛才所說的話……也許他可以推想,這人以為自己想自他身上,取走某樣東西?

而那件東西,一定對他非常重要。所以,他才會這麼警覺,把自己這小賊當成大賊處理。不過……

榮紫衣咽一口唾液,囁嚅的說:“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看到他的手再準備發力,連忙補充說:“我隻是看到你穿著不俗,以為你是個肥羊,想順手摸走你的錢包而已。”

那人的另一隻手,輕輕搭上了他的身子。然後,拉近距離,於是他看似親密的給圈在那人的懷裏。

不等他掙紮,那人輕聲的低語,帶一點暖的氣息拂在他的臉上,可是聲音卻沒有溫度:“哦,是麼?就這麼巧?對方給了你什麼代價?要你這般嘴硬,不肯說?”

這般低語之間,那人的手已經把他圈得越來越近,手指輕輕的撫上他的後頸,看似親密。榮紫衣卻全身發冷,因為那人的手放的部位很標準,他知道這種手法,隻需把脖子給他一扭,馬上就可以幹淨利落的要了他的命。

老天,他究竟是惹到了什麼牛鬼蛇神?

他急促的說:“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我也不知道你身上帶著什麼東西……”那個東西正抵在他胸前,硬硬的。他與那人的身子正親密貼合在一起,想逃生也無門。

“我隻是一個普通扒手,不過想做一票糊口而已。我就住在那邊的暗巷裏,真的,我沒有騙你。”

那人沒有動作,眼睛探詢的投向他,好像是在透過他看什麼人似的,那麼專注。

榮紫衣緊張得不能呼吸。就好像生死就在這一線之間,他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很急促,一聲聲。

終於,擱在他脖子上的一隻手移開去。讓他稍稍鬆了一口氣。那人放開了他,手卻直接伸進他的衣袋之中,掏著什麼。

“你的身份證在身上嗎?”

“嗯,”榮紫衣點點頭,前一天去社區辦低保時用的身份證這會子倒還在裏衣的口袋裏,見那人要副要檢查的樣子,他隻得掏了出來遞了過去。

那人接過,看了起來,而榮紫衣就站在旁邊,不敢吭聲。

不是沒有動逃走的念頭。可是這個男人有這樣靈活的身手,他怕逃不出兩步,又讓對方給抓在手裏。現在街頭還有幾個人,可是真有起事來,他一說自己是扒手,隻怕沒人願意幫自己。

再者,那人手上拿著他的身份證,上麵的地址寫得清清楚楚,縱是他現在跑了,怕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何必白費心機呢。

那人檢查完他的證件,放回他襯衣的兜裏,臉上露出嘲弄笑意。“也許這是你早就偽造好的身份證明……不過,無所謂,今天我放過你,下麵的就要看老天怎麼安排了!”

榮紫衣剛要開口,突然眼前一花,那人的一雙手已經向他揮了過來。

他嚇一跳,慌慌張張想要避開。可是那人卻是突地一收勢,大踏步轉身走開,一轉眼已經轉過街角。

榮紫衣顧不得安撫身體的痛處,先擦一把額頭上的汗。天氣有些悶熱,空氣似乎停止流動。是這樣的天氣讓人心浮氣燥喪失判斷力吧?自己不該去招惹他……而他,最後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跟那個人糾纏不過數分鍾,可是好象攝去了他的全部精力。那人一走他便手腳不自禁的發抖,在街心花園的石凳上坐了許久。

他從來沒有失手過。教他扒竊的阿土伯曾經說,自己的資質非常好,所以他寄望自己也許會永不失手。原來失手的感覺這麼可怕。信心、勇氣、靈活度,在失手以後全部會打折扣。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榮紫衣才慢慢回複過來,僵硬的手與腳漸漸可以重新運用自如。他站起身,步履蹣跚地又回到暗巷裏,不管怎麼說,每個人總要有一個歸處。

時間已晚。這個時候暗巷應該是熱鬧的時候。夜色裏正好一個個不能見容於白天的故事一一上演,他們都在這些故事裏串場,他們是屬於黑暗的人物。

隻是他的心卻不在是一灘死水,那人說的“下麵的就要看老天怎麼安排了!”這句話如一個小小的石子在他的心湖裏擲下一圈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