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一眾人等都鴉雀無聲。所有眼睛都望著元卿。
元大少,伸手,緩緩抹去自眉端往下流的血,慢慢說道:“愣著幹什麼,小寧兒,趕緊送我去醫院啊。”輕描淡寫的,驚倒一幹人等。
無人知道,元大少心裏頭那一簇將要熄滅的火苗,因這一瓶子之恨,簇簇地燃燒起來,長明不息。
福兮禍兮?古人雲: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有雲:君子報仇,十年未晚。還雲:躲過一時,躲不過一世……不管是小寧兒也好,這家坑爹的飯館也罷……
元卿覺得自己學問簡直淵博之極,種種警示名言,自腦中紛雜跳出,好像被那一酒瓶子打的開了竅,靈感湧現的幾乎要去考狀元。
元卿起身之時,頭略一低,才覺得受傷不輕,腦中還有些恍惚,但那個念頭卻愈發清晰,嘴角勾了勾,那聲音隻元大少一人能聽清:“想私了是麼?這事沒完。”
胡悅寧是一路踩著油門直飆到長寧軍總,也管不了有沒有被照著扣分了,上學習班也比不上這位元大公子血金貴啊!送急診時,雅集的大堂經理一瞄元卿的軍官證就傻了眼,竟然惹到了帝都中央政治局的高幹,隻差沒嚇死,但也差不多了,隻求死了幹脆……
元卿木著一張臉在急診醫生的一番處理後,縫了三針,見胡悅寧忙前忙後,他的心裏奇妙地開始陰轉多雲,特別是在他縫完針出手術室時,第一眼就看見了等在門口一臉緊張焦急的胡悅寧,還沒來及張口說話,她就急急地衝過來,扶住他的輪椅:“沒傷到腿,怎麼坐上輪椅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推他出來的醫生略低下頭,對元卿笑道:“元先生,你太太挺有意思的啊!”
不等胡悅寧反應過來,又道:“元先生頭部縫了三針,因為是局部麻醉,剛結束多少會有點眩暈,所以我們才用輪椅推他出來的,休息一會就沒事了!您不用擔心的!”
“啊,我不是……”聽了醫生的話,胡悅寧先是一愣接著一囧,等她反應過來時,醫生已經將元卿推到一旁的觀察室,她這才急吼吼地追上去想要解釋自己與元卿的關係,卻是不想被元卿笑著打斷。
“醫生,我想休息一下就回去,今天不用住院吧?”
“嗯,問題不大,不過這兩天要注意避免沾到水,記得離開前去二樓藥房拿藥,那噴劑是要每天對著傷口噴的,一日三次,有說明書的。一周後過來複查一下,看是否可以拆線。”
叮囑完,主治醫生衝著胡悅寧點點頭,笑著離開。
胡悅寧心裏那個糾結啊,那個醫生最後衝著她笑是什麼意思啊?笑她呆萌還是笑她身份尷尬?
等胡悅寧去為元卿拿藥時,元卿才看向一臉的如喪考妣的雅集經理。
元卿麵色倒還平靜,雙眼望著大堂經理,柔聲說道:“放心,這件事跟別人沒關係,我隻要打人的那個就行了。”
這樣柔和的語氣,暗藏著殺人的鋒利。觀察室裏靜得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到,大堂經理心髒病都要發作,顫聲說道:“是,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