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暗底裏咒著,胡悅寧這會子麵上倒不急著表現出來了,她頓了一下,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沒事兒,在京裏也不都是吃的西餐。其實杜婭茹和翟焯都知道我不愛吃西餐,你看他們請客從來都是請我吃中餐。”
撇開杜婭茹不談,元卿算是已經知道翟焯和胡悅寧是有過一段的,說是知道歸知道,但是這話若是由胡悅寧嘴裏說出來味道就大不相同了。
元卿的嘴巴裏一時之間便覺得有點苦,好在車裏光線很暗胡悅寧倒也看不見他的表情。元卿輕聲笑了一會兒之後說道:“這一談吃的我這肚子還真的是餓。”
蘇燕回到底是和胡悅寧從小玩到大的,算是她知根知底,這話一聽便是知道他這個表妹有點“上火”了,他是個男人,當然也知道男人都是好一個麵子的,故此跳出來打圓場,好歹還有求於人不是嗎?蘇燕回說道:“就快到了,這家的飯菜做得很有特色。江鮮主打的,我們這裏靠近長江,這裏的江鮮和別處的味道是不同的。”
元卿點點頭,應道:“哦,是嗎?待會兒一定要好好的嚐一嚐。”
然後車子裏的氣氛便回歸沉默,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後座的蘇燕回暗自歎了口氣,真是宴無好宴啊。罷了吧,誰叫他是胡悅寧的表哥呢,他不幫她怎麼也說不過去啊,對此他還是有這個自覺的。
張愛玲說人生有三恨,一恨鰣魚多刺;二恨海棠無香;三恨紅樓未完。
張愛玲的這三恨胡悅寧都不恨,所以到了蘇燕回介紹的館子,熟門熟路的蘇燕回就給胡悅寧點了一盤清蒸鰣魚。
胡悅寧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屬貓的,吮魚刺的時候她心裏特別有成就感……
坐在一邊看著她吃魚的元卿覺得越看越有意思。看胡悅寧吃魚,有種特別的美感。手指粉氣,魚骨酥白,小舌柔軟。這硬硬軟軟之間,愣是有種癡纏的柔情。可是突然一個火花之間,元卿又想到了那次杜婭茹請客吃飯時,也有這麼一道清蒸鰣魚,心情又兀地糟了起來……
上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把杜婭茹那個女人也當成了假想敵,雖後來也不見她與胡悅寧怎麼樣了,但心裏總覺得自己沒錯。第二天,雷明昊還特意為著這事打電話給了元卿。
“我說,你昨兒個好好幹嘛要折騰杜婭茹啊?害得她今天工作一直不在狀態!”雷明昊有點不悅,到是為著什麼,他這個人一談及工作,就見不得人鬆懈,於自己如此,於工作夥伴亦然。
“怎麼,”元卿那時心裏的火還沒消呢,口氣自然也不見好了,“昊子哥,你不是喜歡榮絨麼,這個杜婭茹也相上了?”
“去你的,狗嘴吐不出象牙!”雷明昊啐了他一句。
“狗嘴裏隻有狗牙,哪裏來的象牙?狗牙好啊,辟邪呀,你沒見著現在小BABY衣服上掛著狗牙滿街跑的!”隻要他元卿想,這嘴一張,便是一套一套的。
“好了,好了,不和你胡扯了,小杜她是我的工作夥伴,你可不要把個人成見帶入!”雷明昊低低地笑罵了他一句“小滑頭。”又正色道。
“我和一個女人能有什麼成見,你想多了!”打死他也不會承認,他堂堂元卿把一個女人視為情敵了,不說會被雷明昊嘲笑到死,他自己也覺得抬不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