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惺惺相惜(2 / 2)

“所以,我要好好地包裝自己!”而榮絨也沒有跟她客氣,一手接過便往口裏送,仿若與胡悅寧是多年的好友,一切盡在不言中。

“然後呢?”

“然後當我再次出現在你的麵前時,你決對會被我的光芒給遮掩了下去,淪為我的小陪襯兒!”榮絨傲氣十足,又接過胡悅寧遞給她的白葡萄酒抿了口。

“你這是想當我的老媽子麼?”榮絨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寵壞的小孩子,吐出的話就沒一句中聽的,可是她就是改不了。

“當老媽子又沒什麼不好。”胡悅寧聳聳肩,不在乎她的嘲諷。被人需要著,讓她其實很受用,或許這也是一種病,那個啥,名為“被虐狂”之類的。

“哈,你還真是個有著中國傳統美德的偉大女性啊!想著一輩子守著廚房、老公轉的?”

“是啊,怎麼,不好麼?”胡悅寧覺得女人不都是這樣嗎?有什麼不好的?

榮絨放下酒杯,“當然不好,如果守了大半輩子,到頭來,老公跑了,你就守著廚房到死?等真成了黃臉婆,後悔也來不及的。”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這是榮絨的切身體會,若不是父親的事鬧騰大了,徹底跨了台,她根本就一直以為在家裏的那個老爸決對是個好男人,對待媽媽從沒翻過臉兒,哪怕媽媽隻有她一個女兒,沒能為榮家生下一個帶把兒,老爸也從沒有說過媽媽什麼。

可是,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三好標兵似的老爸居然也在外麵包養了情-婦!“情-婦”這兩個字眼比“小三兒”在她榮絨的眼裏更可惡,更肮髒!

所以,她想遠離這裏,逃開這惡夢一樣的事實。

“你能想像得出來嗎?他居然在外麵包養了情-婦!”

胡悅寧能怎麼應聲,她能說,“這有什麼,我可以想像得出,因為我家老頭子來得更絕,直接為了野種正名,扶小三上位?”

榮絨其實並不需要胡悅寧說什麼,或是應聲,她隻是想發泄一下,於是不等胡悅寧想好措詞,她繼續嘮叨開來,“他怎麼可以這樣?這不是往我和媽媽的心裏戳刀子嗎?他能有今天的這番田地,完全就是他自己作出來的!”

“榮絨,”胡悅寧聽到這裏歎了口氣,才又開口:“原諒我打斷你,你剛剛滿口‘他他他’的,別忘了,這個‘他’畢竟是生你養你的親生爸爸!”

“哼,他要是真有想到我這個女兒,就不會做出這等齷蹉事!”榮絨恨恨地道,她總覺得若不是爸爸的這事兒,也許今天她和翟焯兩人已經是一對令人你稱羨的小夫妻了,不說琴瑟和鳴,最起碼也可以像大多數人那樣相敬如賓,而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副老死不相往來,再見麵就是仇人的局麵!

不知道怎麼著,胡悅寧就是可以聽出榮絨此時的複雜心態。

她知道榮絨雖在在嘴上說的很恨,可是心裏更多的卻是對父親的痛惜。或者“痛惜”這個詞她使用的並不恰當,但她實在找不到還有什麼更合適的形容詞了。因為老頭子出事的消息一傳入她的耳中之時,胡悅寧也是這種心態。

或許,這就叫作血濃於水吧!不管他在外麵、在旁人的眼裏有多壞,他始終是自己無法漠視的血親。

“我想,我們應該可以找到共鳴吧?”突然,榮絨這麼來了一句。

胡悅寧一怔,繼而想到榮絨上次就應該從杜婭茹那邊略略知道了老頭子的一些事兒。她苦澀地點點頭,才道:“也許,小時候我們透支了太多的父愛,所以現在早早地進入了還債期!”

“你倒是想的開!”榮絨撇撇嘴,“不過,我卻是不信你心裏真的是放開了去。”

“我沒有要你相信,榮絨。不管怎麼說,畢竟是我自己的事,就好像你,心裏真正是怎麼想的,你也不會全然讓我知道,道理一樣!”胡悅寧歎了口氣說道,又遞給榮絨一片塗好牛油的麵包。

“再來一片麵包?”

榮絨一把又接了過來,開始吃,眼光就離不開麵前這張臉孔。不知怎的,雖然她氣呼呼怒衝衝的,她卻無法再對眼前的這個人生出任何反感。因為此時的胡悅寧被她看來看去,居然沒有記憶中的那麼壞了。

或者,所有“壞女人”都會有個漂亮的外殼,你不敲開蛋殼,是看不到內容的。之前的胡悅寧那層外殼就好像高郵鹹蛋,此時已被她剝去了最外層的泥巴,露出了光潔,瓷白的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