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胡悅寧覺得整個時間都是凝固的!“黑戶”一詞一直在她的腦海裏縈繞著……好像沒有盡頭……沒有希望……
好不容易等到那機場戶籍警說:“好了,終於可以調出信息了!”
胡悅寧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用眼角的餘光往左右瞧了瞧,這才站起身攏緊風衣焦急地等著地戶籍警給她開證明,那模樣像是恨不得馬上就能登上飛機,逃開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
可是那位戶籍警仍是不緊不慢地確定好信息資料,又不著痕跡地看清她的麵容,這才揚起職業笑容說道:“很抱歉,胡小姐,您的身證資料出現了小小的失誤,請您先到我們機場的貴賓室休息一會兒,請您放心,我們會盡快解決問題的。”
“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一回事?”胡悅寧的整顆心頓時提到嗓子眼兒,敏感的神經像有預知能力似的感知到不妥,促使她下意識地拒絕:“那就算了,這飛機我也不坐了……”她的話沒說完就迫不及待地拎著包包扭頭往回走,可惜事與願違,她還沒走兩步就被人給截了回去。
她緩緩抬起頭看向來人,黑葡萄般晶亮的眼睛霎時染上了絕望,一時間她形容不出是什麼滋味。她瑟縮著身體,淚水盈在眼眶裏,顫巍巍地開口:“榮,榮老板,求求你了,讓我走吧。”
榮紫衣鳳目上揚,人是肆意張揚的烈豔,卻是用著平緩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胡小姐,他在帝都等你。”語氣似是歎息,可更多的卻像是不認同她的做法,以卵擊石,焉有完膚?所以說這女人還真是很傻很天真呢!以為離開了帝都就可以“天高皇帝遠了”?!
“啪”地一聲,胡悅寧手上的包包機械地落在光鑒可人的大理石地磚上,反照出她秀氣卻蒼白無力的麵容,她用手抓著風衣的兩側,雙眸無措地看著麵無表情的榮紫衣,等他網開一麵,不過她也很清楚自己不過是在垂死掙紮罷了。
什麼叫“他在等你?”笑話,“等”這個字永遠不會出現在那樣一個高傲的惡魔身上,從來隻有別人等他、求他,何時見過他等待過別人了?榮紫衣這是拐著彎兒地告訴她,習慣高高在上的他因為自己的不自量力生氣了,而且估計氣得還不輕,誰叫她惹上的竟是那樣一個難纏的人物?
胡悅寧覺得自己像個被判了死刑的犯人,除了絕望還是絕望。之前是她想的太過於簡單、過於天真了!如果說她是孫猴子的話,那麼……此時遠在帝都本尊不得脫身的那一位……便是如來佛祖,她是怎麼也跳不出他的五指山的……
“嗬嗬,想我胡悅寧何德何能需要勞您大駕親自過來接我?榮老板!”胡悅寧突地笑了起來,頗有破罐子破摔的消極樣子。
“你家老爺子情況,怕是不好吧!”榮紫衣瞄了她一眼,突就來了這麼一句。
頓時胡悅寧就止住了苦笑,她瞪大了圓眼,“你,你是怎麼知道的?”一個很不好的想法,或許說是很陰暗的念頭突然在她的心裏滋生了起來,“難道……是他……”
“你想多了!”榮紫衣打斷她的猜測,“長寧禾古一案,在你們地方或許還在保密之中,但在帝都那個圈子裏,早已傳開。”他也不廢話,“元卿是部隊的,沒那個閑功夫插手。”
榮紫衣說的很是傲慢,卻也表達的清楚,胡悅寧的老爺子出事,不是他們折騰的,要整她胡悅寧一介女人,他們還不屑動到她家人!
“那你過來是……”胡悅寧有點糊塗了,要說榮紫衣是奉元卿之命過來逮她的,那不是應該揪住她就走人麼,為什麼好端端地要提她家老爺子那一茬?
“阿卿他不插手,不代表不懂,別的不說,這虧空的漏洞是怎麼說也都要補上的!”榮紫衣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你有錢嗎?”他說的這“有錢”,可不是家境小康什麼的就可以的,一個大企業的虧空有時無疑就是一個巨大的無底洞……
胡悅寧這時也顧不上計較榮紫衣那高高在上的傲慢態度,關於這一點她又何嚐不知道。隻是禾古是個大型集團,這虧空也不是一般小企業欠的幾萬,幾十萬,而是上千萬,還是大幾千萬,讓她們娘兒仨個拿什麼去補上去?!
老媽名下的房產和能用上的資金都清算上去了,縱是全部填了進去,恐怕也連個半數都沒有湊上啊。這麼一想,便讓胡悅寧愁腸百結卻又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