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跪著迎接耶律長洪的到來,耶律長洪無視眾人,隻是走到夏暖燕跟前,俯視著她,隻能看到夏暖燕眉毛輕微的顫著,一上一下的,他壓著嗓子,“暖燕,我們,單獨聊聊吧!”
耶律長洪說罷,已折身走進後院,眾人先是一愣,才紛紛起身,夏暖燕微舒口氣,也轉身,夏良俊忽然拉住她的的腕,擔憂盡顯臉上,“暖燕,說話留點分寸,一切後果,大哥擔著。”
夏暖燕努嘴,扯開一個淡雅的笑,不知為什麼,她突然發現,夏良俊越發的開始疼惜她了,還是從一開始,夏良俊待她,就足夠疼惜,隻是滿身荊棘的她,感受不到,如今,她身上的荊棘,被一根一根的,拔得所剩無幾了,她才發覺,夏良俊一直都在呢?
夏暖燕違心的點點頭,折身進入後院,她不要夏良俊為她擔當什麼,縱便,夏良俊樂意,夏家上下,沒有一個願意的,包括夏暖燕,她自己也不想,連累任何人,這任何人,包括除卻自己的,所有人!
耶律長洪負手而立,直視夏暖燕,那雙深斂的目光,溫厚如初,夏暖燕著一口氣,吞不下,呼不出,耶律長洪就那麼往那裏一站,她仿佛覺得,兩人一別,已是千年,上一次,她執意要嫁君世諾,耶律長洪原本可以說不的,麵地她,卻於心不忍了。
夏暖燕盈盈福禮,“暖燕見過大汗,大汗萬福!”
耶律長洪嘴角挪移,揚起一個孤寂的弧度,連同笑,他都笑得那般淒寂,不應是這樣的,真的,不應是這樣的。
“大汗,暖燕自知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錯,也不敢妄自求得原諒,請大汗賜罪!”夏暖燕上前兩步,挽起裙擺,跪倒在耶律長洪麵前,天地為證,她是真心的,她真心想過,要論罪,來獲得心裏的求贖。
耶律長洪長籲口氣,上前扶起夏暖燕,喃喃細語,“從小你說這樣,就算明知是彌天大罪,隻要想做,從來就沒顧慮後果。”
“但是,”耶律長洪繼續說,“暖燕,你可知道,這一次,你犯的,不隻隻是錯,現在,楚國征服各國,趙同也歸順了,對我大靖來說,這是一個定時炸彈,隻要楚康王隨便找一個理由,挑起戰爭,我們都打不過他的,國庫虧空不說,我們休兵養性太久了,著實不適合迎戰了。”
“大汗,對不起!”夏暖燕抬目,硬生生的說出了這幾個字,耶律長洪說得,好像國庫虧空,休兵養性,都是她的錯,要是先王在,就一定不會有這樣尷尬的境地,就算天下民安,先王也會時刻操兵,保證隨時迎戰的狀態。
耶律長洪有句話說對了,靖國,著實不適合迎戰,況且,楚國還日漸強大了,靖國拿什麼去對抗?
“暖燕,你知道的,人言可畏,現在,在百姓心目中,你已經禍國殃民了,你……”
“不可畏的,就不是人言了。”夏暖燕仰著頭,沒有等級耶律長洪把話說完,“大汗大可不用顧惜暖燕,安撫民心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