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小二哥,看來你對這封文才印象挺不錯的。”夏暖燕佯裝得去淡風清。
“不隻是我這麼說而已,桃源村的人,都這麼說。”小二理直氣壯的,才說完,就氣泄了,“喲,掌櫃的回來了,我得幹活去了,姑娘請自便。”然後,灰溜溜的跑進去了。
夏暖燕把饅頭放進包袱裏,駐在那裏,腦子空了一塊,天下不平的事,多著呢,她不過是靖國子民,拿什麼身分去幹憂楚國的政事,況且,她也不是那種好打不平的人。
想畢,夏暖燕騎上馬,揚起馬鞭,往北而行。
突地,封盈盈那張楚楚動人的臉閃過夏暖燕的腦海,她動之以情的說,恩公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夏暖燕猛地拉住馬繩,馬的前蹄還未著地,仰頭長聲嘶叫,驚得路上行人,紛紛看過來。
夏暖燕隻是微略思考了一下,扭轉方向,往南而走,後來她才明白,人,就不該有那該死的悲天憫人的同情心。
抵達漓州,已是月上梢頭,雖然立春已過,夜裏的風,還是有點寒意的,夏暖燕一路上打聽到封家的住址,同時,也零零落落的,聽了一些,關於封文才殺人的事。
大夥說得有耳有鼻的,那天封文才喝醉回家,途經馮家,見馮家的媳婦劉氏一個人在院子裏,起了色心,意圖誘奸,撕扯中,馮老爺和老太出來,大夥爭打著,意外殺了馮老爺子,一不做,二不休,也把馮老太和她半歲的小孫子也殺了,適逢馮馬回家,打昏了封文才,才和媳婦一起到衙門告狀。
這話聽上去,好像順理成章,夏暖燕總覺得,有點別扭,封文才一個年過半百的醉漢,能赤手殺三個人嗎?其二是,在他們混打中,為什麼沒有人呼救,還有就是,那天晚上月光很暖暗,聽說是朝廷裏來了人,匆匆驗屍,確定死亡,然後就不準任何人接觸屍體了,最重要的一點是,殺人,是件大罪,就算不誅連九族,按律例,是要抄家斂才的,可是封家,除了封文才入獄,其他人卻是相安無事的。
這麼一想,夏暖燕更是納悶的,馮馬夫婦,在左鄰右舍的眼中,都是模範夫妻,感情好,劉氏對家公家婆也十分照顧,馮馬又是大孝子,他們著實沒有可能聯合起來,害自己父母,況且,那裏麵,還有他的半歲兒子,而劉氏一把淚水一把鼻涕的指證封文才,既是如此,朝廷為何又遲遲不定封文才的罪,聽候發落呢?
夏暖燕一肚子的疑問,來到封家門前,封家大門緊閉,隻有搖晃著的燈籠,時而動一下。
夏暖燕走過去,拍著紅漆木門,這拍門聲,打破了沉寂的夜,時麵許久沒有反應,夏暖燕的拍門聲越發急促,許久,才隱隱約約的聽到裏麵有人的腳步聲,來人步伐也很急促,來到門前卻放慢了腳步,門被拉開一條小縫,一個婦人探出頭來,見到夏暖燕的那麼刻,她明顯的舒了口氣,“姑娘,要想借宿,請到別家吧,我們家不方便。”
話畢,中年婦人正想關上門,夏暖燕伸手止住了,她溫聲說,“我是來找盈盈小姐的。”
婦從雙目睜得大大的,在夏暖燕身上打量了一番,或許,著實找不到她身上,有任何攻擊性的東西,她猶豫了一下,帶著嫌意說,“姑娘,對不起,我家二小姐這些天不方便見客,你還是請回吧!”
“不見我,你們會後悔的!”夏暖燕果斷的說,那神氣就好比,她是拯救萬民的主,可是,她真的不是救世主,救世主是不會讓自己處於無法把握的處境的。
婦人見夏暖燕這語氣,十足的底氣,想了想,就讓夏暖燕進去了。
婦人把夏暖燕領入屋裏,一屋子的人坐在那裏,一籌莫展,婦人的聲音打破大夥的思緒,“二小姐,這位姑娘找你。”
“我們認識嗎?”封盈盈站起來,細細看著夏暖燕,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她自認還算是個美女,所以,如果真在哪裏見過夏暖燕這等絕色女子,她應該不會忘了的。
夏暖燕溫溫一笑,“認識,兩位小姐再認真想想。”
“夏公子?”封汀汀猛然想起,這一笑,溫良如玉。
封盈盈恍然大悟,高興之餘,又蹙起眉毛,“恩公這次來,本該好好接待的,隻是家中有些事,實在不便留恩公住下,若是連累恩公,盈盈就罪過了。”
“難道你覺得,你爹是罪有應得嗎?”
封汀汀和封盈盈同時脫口而出,“不,爹是冤枉的。”
“那我就沒來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