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忱爽脆脆的坐下,“我幫了你一個大忙,打算怎麼答謝我呢。”
“少莊主要風得雨,我一個落難女子,還有什麼能用來答謝你的。”夏暖燕心裏一酸,直接酸到鼻子,她突然轉動靈眸,看著南宮忱,“難道,宮主想我以身相許麼?”
似乎隻有輕賤自己,她才覺得,心裏好過點,是的,在君世諾這件事上,她的確是輕賤自己了,隻有在別人麵前,同樣的輕賤自己,才能證明,君世諾, 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至少,不是獨一列二的。
南宮忱嘻笑著,笑著笑著,笑容就慢慢的隱下去了,他不習慣夏暖燕用這種口吻說話,那個月城相見,驕情得不可一世的莊王妃,才是夏暖燕的本身,到底,是什麼樣的傷害,才能讓一個人,自甘墮落?
“怎麼不說話了。”夏暖燕給南宮忱倒了一杯熱茶,說得不鹹不淡,她的話,聽上去是虛的,像隻有一絲氣息拂過耳畔。
南宮忱雙手一攤,“你那麼忤逆,我駕駛不了,以身相許,就算了。”
“我忤逆嗎?”
“你不忤逆,我倒想聽你說說,明明想躲著莊王爺,這什麼也還要驚豔出場,讓他找上來,又避恐不及呢!”南宮忱一字一句的說著。
夏暖燕訕訕的睜著雙目,卻是滿目蒼夷,良久,她才淡淡的說,“我隻是想和他做個告別,同時,也想看看,在他的記憶裏,哪怕,還有不有我的一點身影。”
“那現在,看到這個結果,你是高興了,滿足了,還是遺憾了?”
“不知道!”夏暖燕答得果斷,她站起來,雙手叉在窗框上,婉婉而笑,“其實,你說對了,我就是有點忤逆,明知道,記憶不過百日長,總有一天,他會把我忘了,忘得幹幹淨淨,我還是執拗的要去攏他安寧,你說,這是何苦呢!”
末了,夏暖燕補充一句,“不過,還是謝謝少莊主,為暖燕找了一個那麼好的替身善後。”
南宮忱站起來,“真搞不明白,你們這些人,要愛情來有何用,愛情,既得不了名,又得不了利,還要苦煞自己,這東西,真不是個好東西,這輩子,我就要美妾成群好了,反正已揚名天下。”
“暖燕姑娘,”南宮忱說著,人已走到房門口,突然又轉身,叫了聲夏暖燕,夏暖燕側身靠在牆上,直視南宮忱,“我那麼幫你,其實,是有私心的,少習兄是個感性的人,他對感情也十分執著,可不可找個機會讓他對你,早早的死了這條心呢?”
“林公子厚愛,暖燕自該擔當,少莊主放心,暖燕知道怎麼做的。”夏暖燕頓了頓,又說,“少莊主,你大可放心,我現在已不是莊王妃,所以,我在南宮山莊,與朝廷,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話,把欲走南宮忱又引了回來,他側身靠在門側上,“話既至此,你就滿足我的好奇心吧,事情不該如此的。”
“世事總難料,不是麼?”
“據我所知,你是靖國公主,和親公主,可能嗎?”
夏暖燕聳聳肩,她對和親公子這幾個字眼,覺得格外可笑,本就不是真公主來的。
夏暖燕轉動眸子,溫軟的笑,笑得很虛,如同她的眸子裏,泊了一弘虛水,給人一種極迷糊的感覺,“人家執意要休妃,我還要像個傻瓜一樣,癡癡傻傻,糾纏不清嗎?”
“對不起,我是不是讓你說起不開心的事了。”
“沒有,不開心都過了,少莊主,你相信會有人用自己的生命去陷害別人嗎?”
“怎麼可能,螻蟻尚且偷生,用自己的生去陷害別人,一點都不劃算。”
“我們也不信,所以,莊王爺就休了我唄。”夏暖燕說得雲淡風輕,她多想,真的可以,像現在這樣,把那段記憶,看得那麼輕。
君世諾單憑言望月的幾句淺言淺語,捕風捉影的,就把她定了死罪,細想,也不能怪君世諾,誰讓死了的,是言望月,活著的,是她自己,一旦攤上這種事情,往往,都是活著的人吃虧的。
夏暖燕這一席話,讓南宮忱對她,多了幾分了解,也就少了幾分猜疑,同時,也多了幾分親切,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就是這麼奇妙的,一個人,如果願意和你坦白過去,願意和你說那些疼或不疼的過往,那麼,這個人在你麵前,就自然的變得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