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能容,容天容地,便己何所不容。”
“爹,我來!”封家大小姐拉住封老爺,朝夏暖燕款款一笑,“公子若不嫌棄,我也出兩對讓公子對對。”
“小姐隨意就好!”
大小姐凝眉沉思了小許,舒眉淺笑,“殘陽換清月,歲歲月月夜夜更!”
夏暖燕嘴角微微挪動了一下,“新境思舊人,年年暮暮朝朝念!”
“處處紅花紅處處。”
“姑娘這對出得妙往前一念,往後一念,都成對,妙,妙,妙。”剛才那白衣男子脫口而出,他好像完全置身事外的在這裏看熱鬧,而又是一個連熱鬧都要挑剔著看一樣,樂也悠悠。
大小姐溫婉而笑,“謝公子誇獎,莫不是,公子想對下聯?”
“沒沒,我隻會看,不會對,還是給那位公子吧。”白衣男子指著夏暖燕說。
夏暖燕也不推托,張口便答,“重重綠樹綠重重。”
封大小姐臉泛微紅,低頭笑著,再抬頭時,眼含秋波,風情萬種,“公子才情橫溢,謹問妻房可曾填?”
封大小姐這話一出,司馬昭之心,人人皆知,南宮湘燕忍不住,在那裏哈哈大笑,要知道,夏暖燕本是女兒身,她在那裏示愛,是件多麼有趣的事。
夏暖燕扯住南宮燕的衣襟,待她收住笑臉,才緩緩的答上來,“小姐慧質蘭心,慎勸芳心莫錯許。”
“爹。”大小姐在擂台上嘟嚷著,咬牙跺腳的晃著封老爺的手臂,一副完全想逼婚的樣子,台下的人,個個都看著夏暖燕尚且看看她為何不做封家上門女婿。
封老爺朝夏暖燕拱拱手,笑臉相迎,“公子貴姓?”
“鄙姓夏。”
“夏公子,老夫說過的話就作數,你看,現在是不是該把小女的婚事辦了,你也到內堂而皇之喝杯熱酒,暖暖身,也好討個喜慶。”
“去吧,越來越好玩了。”南宮湘燕得意的說,夏暖燕白了南宮燕一眼,她明知封老爺的意思,他是想關門說親,從也得從,不從也逼從,偏偏,南宮燕就是玩心重,不分場合的想玩。
夏暖燕遲疑了一下,突然笑了,“這樣吧,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在下也不怕封老爺會食言悔婚,二小姐難得找到有情人,也是件好事,這酒,我就不喝了,祝福是少不了,在下身上並無貴物,就贈一首詩,說不定,見了詩,封老爺和大小姐,也暢懷了。”
夏暖燕不待封老爺點頭,徑地從一旁的階級走上擂台,展開白紙,寫上幾句詩,寫完她卷袖,“封老爺和二位小姐覺得,這詩如何。”
“還行,不過夏公子,這詩比起剛才那幾個對,俗氣多了。”封大小姐搶先一步說,封老爺點頭表示同意她的說法。
夏暖燕朝他們拱拱手,“封老爺,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在下的意圖的,在下還要趕路,不好在漓州逗留太久,就此告別了。”
“別,別。”封老爺還想挽留,夏暖燕已經下了擂台,朝南宮湘燕走去。
“夏公子,”封二小姐突然喚住夏暖燕,夏暖燕轉身,她才誠懇的說,“不管有沒有緣再見,公子大恩大德,盈盈沒齒難忘。”
夏暖燕抿嘴,深深斂起眉毛,嗬,沒齒難忘,是一件多麼神聖的事,她換了口氣,才淡淡的說,“二小姐,感恩圖報是件好事,不過,凡事得量己而為,把恩情看得太重,有時候會是一種累贅。”
夏暖燕說這話時,語氣夾著不算明顯的憂愴,淡淡的哀愁如盡蒼桑,完全沒了剛才的氣場。
夏暖燕才轉身,抬下的人就叫起來,“封老爺,給大夥看看,夏公子寫了什麼詩啊。”
“就很簡單的幾句祝福話。”封老爺感慨的說,目光還遊走在夏暖燕的背影處,並順手把夏暖燕剛寫的詩揚起給大夥看。
眾人也紛紛念著:
千金巧逢壯年郎,一劫二難終眷屬,
來年龍鳳同胎出,喜喚家翁辨雄雌!
那白衣男子眼前一眼,拍扇暗自叫好,心想,這姑娘真有意思,看到 封家老爺子還念念不舍的目隨夏暖燕,他笑意更濃,“封老爺子,別看了,你看那詩,‘郎屬初(出)雌’,都說得明明白白了。”
夏暖燕聞言回眸一笑,這一笑,更現了她的女兒身,一笑顛媚,回眸生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