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王妃說得極是,隻是,”石惜蘭遲言,“本宮詞薄,怕對不上王嫂的如此盛意。”
皇上在一旁寵溺的說,“暖燕,不如由你代勞。”
“那暖燕恭敬不如從命了。”夏暖燕朝皇上盈盈一拜,低頭忖思間,宮婢已經把筆墨擺在她跟前,殿內一片寂然,隻見夏暖燕頓時眉睫彎起,形成一條笑弧,揮筆在潔白的紙上,灑灑脫脫的寫下幾筆,宮婢大聲的念起:
豔名應世不負才,一日為妃,才情旺,文壇旺,官庭旺,天下定然旺!
秦南拍手快言,“好,最好莫過於天下定然旺了,莊王妃,真夠狂的語氣了,今天,小將算是見識了。”
夏暖燕朝秦南微微點頭,笑容款款,“秦將軍見笑了,我和端王妃素昧謀麵,今天的確讓她的才情給折服了,才忍不住,獻醜了。”
“莊王妃,如果你這叫獻醜,那爾等十年寒窗,就什麼都算不上了。”一位中年的大人笑著說,大殿一時哄笑起來,眾人帶著善意的哄笑著,也總有些人,是笑不出的,比如,君世諾,又比如,端王爺。
君世諾緊緊的看著夏暖燕,神情極其複雜,有敬慕,有驚訝,但更多的是,震服,他知道夏暖燕肚子裏有一點文墨,卻不知,一言出,滿席文人皆黯然,她隻是輕輕一作思考,就把眾人認為,端王妃極妙的詩,給折下來了,端王妃說,山河自然錦,就得理所當然,夏暖燕則說,天下定然旺,這語氣,說成了必然,嗬,她就是這樣,要強起來,一點氣場都不輸給別人,夏暖燕永遠這樣,這般,是狂麼?
想到這裏,君世諾嘴角的笑,漸越明顯,看著夏暖燕的目光,也一點點的,溫柔起來。
端王爺同樣看著夏暖燕,久久未移目,這情形,這心境,這震撼,似曾相識,他也是愛才之人,如果她不是夏暖燕,如果,她不是來自端國的夏暖燕,端王想,他一定會和她,成為忘年之交,至少,她和端王妃,會是很好的密友,可是,偏偏,她就隻是夏暖燕。
夏暖燕向端王走近兩步,笑得輕巧,“端王,端王妃向來以豔名冠天下,暖燕對她也沒有過多的了解,隻能這麼回詩了,還望端王和王妃喜歡。”
端王爺深深歎了口氣,低頭再抬頭間,神情也淡定了許多,“沒有,莊王妃這詩,回得極好的,隻是,豔名這詞,用在早年,也許還好,如今這麼說,倒讓人覺得,實是不妥,況且,在莊王妃麵前,內人更沒有豔名這一說法了。”
末了,夏暖燕張口,本想拒理力爭的,然,端王爺附在夏暖燕耳邊,細聲的說,“王妃,你不該這樣的,鋒芒畢露,出盡風頭,這麼張揚,你圖不到好果的。”
夏暖燕聽著這話,感覺毛骨悚然的,臉色刹白,她抬目看著端王爺沉著的雙目,那一刹,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忘了,隻是依稀覺得,端王爺這席話,那麼熟悉,什麼時候聽過了,卻又一點印象都沒有。
然,每場戲,有主角,定然也是有配角的,大夥都把目光集中在楚應天,石惜蘭,或是說是夏暖燕和端王爺身上,自始至終沒有人注意到,晉王像在看一出有趣的遊戲一樣,盯著端王和夏暖燕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