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涵帶著他們,往地下房走去,吱的一聲,推開房門,頓時,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同時,一股寒氣從裏麵湧出來,她不禁打了個哆嗦,“我說的就是這裏,至於王妃在不在,就不曉得了。”
他們也沒顧得太得,進湧進去便叫嚷著,最先一個看到夏暖燕卷縮在角落的,是石惜蘭,她驚訝的怵在那裏,少頃才反應過來,“我找到了,找到,找了,王妃!”
聞言,大夥跑過來,君世諾跑過去,手觸到夏暖燕的肌膚,一陣冰冷,指間發涼,他心裏百般不是滋味,如果再來晚一點,是不是,夏暖燕就像楊英說的,先他一步而去了,他抱起夏暖燕,哽言,“暖燕,我來晚了,沒事了,會沒事的。”
閉著眼的夏暖暖,強力想睜開眼,也隻是睜得一條眼逢,嘴唇發紫,她從咽喉裏擠出一句話,“王爺還記得,一紙婚書的賭約嗎?”
說完,沉沉的垂下了眼簾,仿佛,這句話,用盡了她的全部力氣。
大夫說夏暖燕已無大礙,君世諾便讓大家都休息去了,畢竟,都是在一直趕路,也實在是累了,在房裏點了幾個熱爐,又給夏暖燕裹了厚厚實實的被子,然,君世諾心情,卻未曾平伏。
觸著夏暖燕,慢慢暖和的肌膚,君世諾突然發笑了,笑聲裏,盡是無奈的悲涼,眼前這個女人,她說,她不忌死,她說,有楊英等人陪著,死也得其所,她甚至為保石惜蘭周全,把自己置於危難當中,她這般輕賤自己,憑什麼就要別人重視她呢?
想到這裏,君世諾的心,抽痛了一下,伸手撫上夏暖燕臉,手指停在夏暖燕的柳眉上,久久未移開,到底是夏暖燕輕賤自己,還是,他輕賤夏暖燕,他已分不清了,他那句一紙婚書的賭約,隻是一句戲言,沒想到,夏暖燕較真起來,差點,把命也搭上去了。
清風在房外敲著門,君世諾收回手,並收斂表情,“進來。”
“王爺,大夫都說王妃沒什麼大礙,不用太擔心的。”
“我像擔心她嗎,等她醒了,我還要好好罵她一頓,做事永遠是這樣任性,不想後果的。”
清風抬眉,看著君世諾,“至少,王妃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而且,她認為,值得。”
“值得麼?我真不知道你們女子的心思。”君世諾細了一下,輕輕搖頭,他著實不明白,有什麼值得可言,“對了,你找我,有事嗎?”
“嗯,楊英死在牢裏了,是中毒身亡。”
“也太快了吧,走,我們去看看!”
君世諾他們前腳一走,夏暖燕就醒了,睜開眼,一切那麼和諧,又那麼清寂,房內安靜得,隻聽得偶爾的風聲,她動了動,身乏力倦。
夏暖燕掀開被子,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一副更是和諧的景像映入眼簾,以至於她一時忘了寒風侵噬。
窗外,石惜蘭和楚應天相偎的坐著,情意濃濃,多羨煞旁人啊,夏暖燕抿嘴,石惜蘭找到了她的人上人,說不上不高興,隻是心裏難免,有點悲涼,愛到深處,求的不過一個歸宿,一個懷抱,別人半路愛情,也可以那麼輕易就得到了,而自己呢,在這裏,兜兜轉轉,弄得遍體鱗傷,君世諾給的,從來就沒有愛,試問,這真的是她的錯嗎?
夏暖燕正想著,感到背部一陣和暖,轉身,碰上君世諾明淨的又眸,張口卻突然發現,對著這個自己日夜思盼的男子,竟然,不知說點什麼好。
“剛醒,也不知道冷,多穿件衣服。”君世諾平靜的說著,並順手幫夏暖燕係上他剛給她披上的披風帶,一切那麼順其自然。
夏暖燕轉身,把頭伏在窗口,沒有說話,依稀記得,在自己昏迷過去的前一刻,明明是和君世諾說了那個,一紙婚書的賭約,憑什麼,他可以當作若無其事,憑什麼,自己在生死邊緣掙紮,他可以雲淡風輕,憑什麼,他的出現,就可以讓自己的遠離的決心,一下子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