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到後廚的時候,墨小墨睡在稻草堆上正香,時雨和小東西守在一邊看火,躍動的火苗映在墨小墨的臉上,一點火光調皮地在她鼻尖跳動,她看上去,像是個不經人事的孩子一般。
蕭塵悄悄走上前去,時雨回頭看見他了,很有默契地沒有出聲。
蕭塵彎腰輕輕把墨小墨打橫抱了起來,對時雨點點頭,便用墨小墨身上披著的鬥篷將她整個人包起,然後帶她離開了後廚。
年三十這天,墨小墨睡了一整個下午,蕭塵守在一邊看著她,眼睛一瞬也不瞬,似乎眨一下眼睛,就會漏掉什麼重要的細節。
墨小墨縮在暖和的被窩裏麵,什麼都不知道,這一刻,她睡得很踏實,夢裏麵,似乎也在吃蘸了糖粉的糍粑一樣甜甜的。卻不知道,等夢醒了之後,等著她的,會是怎樣的生離死別。
……
沈樊眼皮輕輕動了一下,緩緩睜開,抬頭看見的,是皇宮富麗的床幔,床幔上掛著和田玉雕的小兔子,還有各色飾物,身上有點沉沉的,是呂佩……
呂佩!沈樊猛地起身,將呂佩從身上推開,呂佩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有些迷茫地抬頭看他,“怎麼了?”
“你明知故問!妖孽!”沈樊氣急地跑到床邊去,將那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一把丟開,拿起佩劍和符籙就朝呂佩走來。
呂佩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躲開,但是身體已經癱軟無力了,隻能用手撐著身子,勉強在地上爬行著躲避。
沈樊氣紅了眼,想要往呂佩身上貼符籙的,但是怒意迷惑了他的心智,教他隻想將呂佩生生打死,便一把將符籙丟開,提著劍上前就砍。
呂佩叫不出來,胳膊上就先中了一劍,她蹙了一下眉頭,抬手擋那些迎麵而來的劍花,手腕立時被劃得血肉模糊起來。
沈樊的佩劍是軟劍,並不足以呂佩的雙手砍斷,呂佩抬手擋,隻不過是使雙手受點皮肉傷罷了。
沈樊見她用手擋了,上前將她推倒,扯住領子提了起來,“你就這麼喜歡當壞人?你就這麼喜歡……讓我痛苦麼?”
呂佩嘴唇輕輕動了動,沒有說出話來,暴怒的沈樊並沒有注意到,她雙手流出來的血,全是恐怖的黑色,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呂佩蹙緊的眉頭下,那雙眼睛裏,包含著多少的悲傷。
她真的很喜歡沈樊,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沈樊,是她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也是她決定從今以後,傾心追求的男人。
隻是沈樊並不喜歡她啊……
“是啊,我就是要看著你痛苦,怎麼了?”呂佩忍著眼中的泛酸,冷笑道。
沈樊鬆手將她摔回地上,用劍尖抵著她的咽喉,呂佩卻還是那樣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抬頭迎上沈樊的視線,毫不畏懼。“你知不知道,耍著你玩,看著你想沒頭蒼蠅一樣轉來轉去,特別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