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世上竟有如此神物,我若是不去看看,豈不是對不起這一次外出?”太爺自言自語著,那個拍花子的婦人見太爺這般迷糊,長得又標致,穿著不凡,言談有禮,必定是個有錢的肥羊,當下開心得眼角魚尾紋都深了幾分,“小公子如此誠心,想必隻要去了就能心想事成了。”
這話太爺十分受用,笑眯了眼睛去看那小女孩,“小妹妹,你今年多大啦?”
那小女孩懵懵懂懂地站在婦人身邊,沒有回話,像是根本沒有聽見太爺的話一樣,太爺見她不說話也不搭理自己,有些奇怪,便看向那個婦人,“你的女兒怎麼了?是生病了麼?為什麼不搭理人啊?”一般小孩就是害羞不敢講話,也該懂得回避生人,可是這個小女孩竟然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婦人見狀,忙做出一臉悲痛欲絕的樣子來,“小婦人家中不幸,這孩子的父親早年因為染上豪賭的惡習,被人打斷了雙腿,家中重擔便全數由我來承擔,每日早出晚歸,我這可憐的女兒,就是因為照顧不及,感染風寒,燒壞了腦子,等到風寒好了之後,就落下了這麼個癡傻的毛病,我的身體也不好,每日要將藥當飯吃,所以這次是要出城去廟裏求個靈驗,好讓我們家的日子變得好起來。”老娘才不會告訴你老娘是拍花子的,今天你落在我手上就算你倒黴!
太爺聽了之後很是感慨,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可憐之人。
太爺從小生活在深宮之內,養尊處優至極,自然是不了解民間疾苦,在他眼裏,平常人家苦成這樣,真的是人間慘劇。
但是他並不知道世上更加悲慘的慘劇多到數不勝數,這最多也隻算是尋常,放眼大梁皇城,一抓一大把呢!
“你們既然如此可憐,上香又如此有用,那確實是該去上上香了。”太爺說道,還自認為特正義地在跟前帶路,他都快忘了自己是個路癡了。
婦人見太爺如此熱情,心裏笑得歡暢,被人賣了還幫著人家數錢說得就是這種二貨吧?
……
墨小墨很不情願地做在床邊,沈樊睡得很死,連呼嚕都不打一個,房間裏麵是死寂死寂的。
早知道就把小東西帶出來了啊……墨小墨怨念地想著,有種想要丟下沈樊自己回國師府的衝動,反正沈樊睡在這裏,呂佩已經被趕走了,也不怕她半途折返回來繼續騷擾沈樊,出去妖怪惑亂,這家酒樓在治安方麵,還是十分可靠的。
“師兄?師兄?”墨小墨叫了沈樊幾聲,見沈樊沒動靜,有些泄氣地抓起身邊的包子,泄憤地咬了一大口,眯著眼睛皺起眉頭,吐出嘴裏的包子餡兒,是蜜棗的……
誰家包包子往裏麵直接塞蜜棗啊!這又不是在包粽子啊掀桌!
墨小墨一直都有牙疼的毛病,過甜的東西不能吃,於是她捂著腮幫子從床邊站起,到茶幾上倒了杯水喝喝,喝著喝著,眼睛又開始不安分地四處亂瞟。
蕭塵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墨小墨絕對不能跟出來,太爺若是去了城外,墨小墨跟出來就隻有一個死,婆娑有多凶殘,墨小墨沒見識過,蕭塵卻是知道的,他是簫月寒的一絲神識,自然記得婆娑的凶殘,他絕對不能讓墨小墨冒險,一點也不可以。
隻是所有家長都知道,越是囑咐孩子不要幹一件事,熊孩子就越是要去幹。
墨小墨就是一個熊孩子,簫月茗比墨小墨的等級,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於是墨小墨很冠冕堂皇地給自己一個出門的理由:沈樊睡了這麼久,必定是哪裏受了傷,不管是頭殼還是心髒,墨小墨一個姑娘家是不能直接給他檢查的,她也不想因為替自己的師兄上藥而釀成一裝狗血的悲情大戲,所以墨小墨很不要臉地自稱是要替沈樊找個大夫來看看,拿了沈樊的私房錢走人了。
睡在床上的沈樊無端被墨小墨拋棄,顯得格外可憐。
當然墨小墨並不是沒有良心的人,她出門的時候,順便找了一家醫館,請裏麵的坐台大夫到酒樓去看看沈樊,自己則找機會從醫館出來,在人流中撒了歡地跑了一段路。
身邊都是些不認識的陌生人,但是墨小墨就是覺得很開心,今天她一個人呆在這條大街上,身邊沒有簫月寒,沒有蕭塵,她是自由的。
“師尊去了這麼久,不會是真的出城了吧?”墨小墨自言自語著,點了點自己手裏的銀子,笑得見牙不見眼。
她的確是沒有聽從蕭塵的話自己跑了出來,但是墨小墨並沒有打算跟出城去,她隻是打算自己在這個尚且陌生的地方逛逛,出城給人家添麻煩的事情她是做不出來的。
……
“夫人,這是去寺廟的路嗎?為什麼這條路這麼窄小?還有,我們什麼時候能到啊?”太爺跟在婦人身後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